紫兒簡單說完,心就已經開始抽痛了,她想起小時候自己的手指被劃傷,她痛的都想撞牆了,而現在是直接要在她的手臂上劃一道口子取血,淺了還不行,傷口還得深,她僅想一想,後背的紗衣就隱隱有些濕了,時間等的越久,她的恐懼就越深,身體就越感覺到疼痛,所以她用眼神督促著那個冰愣愣的人。
惲聃看出她的額頭已經沁出了薄薄一層汗,也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不似之前那樣暢快,他明白了她的害怕,可是當他鼓起勇氣拿起匕首時,卻發現手已經抖的握不住匕首了,紫兒看了一眼,微微詫異,但是救人要緊,她向大夫使了個眼色,大夫一看見她的目光脖子一縮,怯怯的看了惲聃一眼,隨即低下頭,他是什麼人啊,我哪有膽傷他在意的人!
紫兒不樂意了,我好心救你們,你們反過來還不體諒我的痛處,一直在那磨蹭,正當她有些氣急時,一道語氣雖弱卻很很勁道的話傳了過來:“讓我來吧!”竟是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無視所有人的注視,在侍衛的攙扶下,慢慢地坐在了紫兒的旁邊,他從惲聃手裏接過匕首,滿是感激的說道:“孩子,忍著點。”
看著他感激且柔和的目光,一句‘孩子,忍著點’讓紫兒從外暖到內,剛剛的恐懼仿佛消失了一些,正待紫兒還在發怔的看著許老爺子時,許老爺子已經手起血落,隨著一滴滴流出的殷紅血液,刺骨的疼痛立即竄到全身,紫兒的冷吸聲一下接著一下,眼睛漸漸蓄滿了淚水,淚盈於睫,將落未落,看的惲聃無比揪心,雙拳也不由自主緊握,胳膊上的青筋暴突而起。
滴!滴!滴!
看著碗裏逐漸增多的紅色液體,紫兒眼睛裏也是一片血紅,她感覺自己的頭很暈,越來越暈,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昏倒的時候,她再次倒進了一個懷抱,有力、溫暖、安全、熟悉。
許老爺子看著床上臉色慘白、氣若遊絲的女孩,心裏是十分心疼的,當年他也是一腔熱情全部放在了那個人的身上,雖然最後他沒有得到她的青睞,卻因此成為她最信任的朋友,若不是……如今,她在遠方某個地方苦苦掙紮,而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在這裏苦苦掙紮,怎麼會這樣相似?她們倆究竟有著怎樣的緣分?
當許老爺子看到惲聃探詢的眼神時,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卻又猛然想到,如果是惲聃的父親看到紫兒,他會怎麼樣?眼見著許老爺子思慮重重,惲聃卻不好開口直接詢問,於禮於理都不合適。
許老爺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緒,輕輕問道:“確定那個孕婦的死亡時間了嗎?”
“是,她應該不是死於半月前,而是死於昨天夜裏,隻是屍體讓人動了手腳,看起來像是死了很久。據我們觀察,那藥鋪秦大夫也因此事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驚恐萬分,當時竟差點暈厥過去,可見他對此事也並不知情。”惲聃把剛剛許玉清讓侍衛傳過來的話全都說了。
許老爺子摸索著在外麵茶桌坐下,心情異常沉重,孕婦之死,玉俊中毒,從現在看來,完全可以肯定都是衝著紫兒去的,而且此人必定是她非常熟悉之人,不然怎麼會一出手,就讓紫兒無處遁逃,好端端一個機靈聰慧的姑娘直接昏迷虛弱的躺在了床上,而且紫兒也是能在最短時間內偵破這件迷離案件的唯一一個人選,背後那人想必也是十分清楚,這才對她下手,恐怕這件案子和他們的身份也會脫不了關係,如此一來這件事情還會繼續擴大,還會死更多的人,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