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感性在撕扯,他們神誌清明,但是卻始終希望著自己沉醉在夢境當中。
這個天地間,都是帶著悲慟的氣息,甚至是他們呼吸著的每一縷空氣都帶著嗆人的難受。
楚淵壓根沒有抬起頭看過他們一眼,依舊在搜尋著這一寸土地,目光像是安撫著最為珍貴的寶貝,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現在的楚淵的目光之中沒有帶有任何的溫度。
突然,在懸崖邊上的一朵藍色的小花上麵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楚淵眉目一動,擰緊的眉心也終於放鬆了些許。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楚淵身形一閃,而後就消失在了那懸崖邊上,而手裏麵抓著的正是一朵小小的花朵。
那是一種很普通的花朵,在路邊上到處都是,隻要是有泥土,有水分,足夠的陽光,它都能夠在那裏茁壯成長,然而在這個有些荒蕪的懸崖邊上,它竟然還能夠成長起來,而且還是在一群光禿禿的草木之間成長起來的,更是讓人驚歎。
在它身邊的都是,最為耐寒耐旱的植物,他們為了減少水分的蒸發,甚至是隻有幾瓣葉子,光禿禿的,灰撲撲的,不怎麼討喜,而這個像是在高貴美豔的玫瑰園裏麵闖進的一株野草一般突兀,但是又因為它的身體格外的細小,也不怎麼惹人注目,但是一旦發現了,卻也可以看見了它的美,她區別於周圍的一種美感。
在這般凜冽的山峰,在這般枯竭的土壤之中,在這般荒蕪的懸崖邊上,這麼一株花,無疑是惹人注目的。
可是,對於現在的楚淵而言,無論是這麼一朵花,在這裏再怎麼矚目,也不可能是他關注的對象,在他們的心裏麵,現在的楚淵應該是繃的緊緊的,應該是下一秒的就要發狂一樣的人才對。
然而,現在的楚淵並非如此,反而去注意一個隨地可見的小藍花,雖然在這個懸崖邊上是格外的出眾了一些,但是這也不是他應該注意的東西。
要麼是楚淵瘋了,現在正拿著一朵小花,展現自己的獨特,要麼就是……
這個猜想他們甚至是不敢說出來,依照楚淵現在的表情來講,楚淵完全不可能是瘋了,而且在剛剛他對於北陌的所作所為之中,完全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分明就是後麵的猜想。
單雲頡舔了舔幹涸的唇瓣,神色帶著緊張,還有摻雜在眉宇間的希冀,無論如何,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還是帶著希望的,還是帶著那在絕境的黑暗之中,從縫隙傾瀉而下的天光。
那個神一般的女子,是不會那麼輕易死亡的,明明他們之前還歡笑著一起進食,嬉鬧打罵,好生歡喜愉悅,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消亡呢?
人類是那麼的脆弱,但是同時他們又是那麼的堅強。
一直處於惘然狀態下的單薇兒在這一刹那,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然驚醒,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被這清晨的晨曦給洗滌趕緊,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一旦打破了這個希冀,那麼單薇兒可能是真的恢複不過來了,她的人生將至始至終蒙上一層陰霾,那個陰影如影隨形,宋雪淩的這個名字,會刻在她的骨子裏麵,每一次回想都帶著最為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