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麻子男”怒道。
那個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聽見“麻子男”的質問,依舊劈劈啪啪地打著算盤:“牛肉二十四文銅錢一斤,雞肉十二文銅錢一斤,青菜四文一盤,上好的女兒紅三百六十文銅錢一兩。客官,你總共應該賠給這桌蒼鷹客人五十六兩銀子!”
景司簡在一旁觀戰,心裏偷樂。
那個“麻子男”性格暴躁,那個“算盤男”也並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兒。看來,一場爭鬥免不了了。
不如暫且放過那些蒼鷹使臣,看看“麻子男”決戰“算盤男”。若運氣好,興許自己還能在他們交手時偷學幾招。
果不出所料,“麻子男”一個箭步上前,試圖提住那個“算盤男”的衣領。
誰料,“算盤男”已經立在了廳堂的另一端,依舊“劈劈啪啪”地打著算盤。
“跌打損傷藥四十五文一瓶,接骨二十兩銀子一回,鑒於這位小兄弟偷你銀子在先本來不對,客官,你賠給他十兩銀子即可!”
景司簡心中驚異,這個“算盤男”移動竟能如此快速,武功可不低!
“麻子男”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知道倘若與“算盤男”動武,定然落不著好,於是憤恨地拾起自己的錢袋,準備離去。
“客官!你欠了銀子!”
“算盤男”輕輕一揮衣袖,一顆算珠出手,精準快狠地打在“麻子男”的手背上。
“麻子男”痛得慘叫一聲,手微微一張,手中的錢袋應聲落地。
一道黑影劃過,“算盤男”已到“麻子男”身旁,正想上前去抓錢袋,不料一根金線淩空一抽,錢袋已經被淩空拋棄,落在了廳堂的橫梁上。
景司簡心中一驚:這“算盤男”與“麻子男”,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能從他們的打鬥中插一手,而且還搶走他們正在爭奪的東西,該是何許人也?!
景司簡順著錢袋的方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小巧的姑娘斜倚在橫梁上。
身材嬌小,巧如飛燕;體態輕盈,虛若無骨;媚眼如碧,兩靨生花;周身上下,盡散發出一股亦正亦邪的氣息,看似純真可愛,實則魅惑至極。
那個姑娘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聲音童真頑劣,亦真亦幻:“你們這些男的,真是無聊透頂。不如我替你們收了這些銀子,免得你們在那裏鬥來鬥去。”
“‘采花盜聖’的掌上明珠,‘小巧手’白翎雀?”
“麻子男”和“算盤男”抬頭看見那位姑娘,同時驚呼。
橫梁上的姑娘並不回答,隻是微微抿起櫻紅小嘴,眼波流轉,梨渦淺現,反問道:“怎麼,‘江湖第一力士’劉蠻麻,‘江湖第一暗器高手’卜算子都可以來,我就不能來麼?”
景司簡聽到白翎雀的話,心中驟然起了興趣:真是奇怪。蒼鷹使臣來朝進貢已經百年一遇,現在連這些江湖上頗富盛名的人物,也都全部聚集在了這個小小的漠北會館裏。
隻是,這些高手之間似乎並不友善,所為之物,似乎是那錢袋裏的東西。真不知道那裏麵究竟裝了些什麼。她倒是極想看看。
卜算子聽了白翎雀的話,瞳孔微微縮緊,寒著臉問道:“在下細想起來,並沒有得罪過白姑娘。白姑娘何必壞我的好事!”
劉蠻麻看看卜算子,再看看白翎雀,知道二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那個錢袋裏的東西他是帶不走了,於是輕歎一聲,識相地拱拱手道:“二位慢慢較量,這錢袋裏的東西,就當是我孝敬二位的了。不打不相識,以後在江湖上,也算交了二位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