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簡一行浩浩蕩蕩地出了皇都。
送親的行伍漸行漸遠,周圍送親的百姓也逐漸減少。
景司簡隔著花轎,隱隱約約地看到皇都的繁華逐漸褪去,一股自然的村野氣息撲麵而來。
周圍暮色漸暗,呼喊喧鬧也逐漸平息下來,隻聽見送親行伍的馬蹄聲聲,伴隨著三月春風拂過,倒讓景司簡覺得心裏清靜了不少。
景司簡閉上眼睛,計算著這一路的行程。
出了皇都,當晚到達鴻臚寺,由鴻臚寺卿杜如海照看吃住;此後,再經過北冀行省,然後出風陵穀,約半個月的行程,即可到達景蒼兩國邊境……
想著想著,忽然感到馬車猛地一停,景司簡閉上的眼睛睜開。
“微臣恭迎公主!”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景司簡心中一驚,這聲音,不是杜逞那老賊麼?
杜逞乃景掣國內閣首輔,在景掣國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還是茗貴妃的親爹,杜家勢力的核心。
如果說景司箜靠著齊梓涯指點,景司篤則全部靠著他這位外公出謀劃策了。
景司簡原本對杜家就沒有什麼好感,杜逞則格外讓她憎惡。
“臣等恭迎公主!”
一群低渾的聲音響起,氣勢倒不小。
景司簡悄悄打開轎簾,外麵密密麻麻站了十幾個四品以上官員,包括鴻臚寺卿杜如海在內,全部為杜家勢力,領頭兒的則為杜逞。
那老東西,幾日不見,倒越發顯得鶴發童顏,生氣蓬勃了。
景司簡心中有些意外:杜家幫借著鴻臚寺相迎的機會齊齊出動,還真把她嚇著了。
但算起來,這一路上所經之地,不全都被杜家勢力所把持麼?
鴻臚寺如此,北冀行省亦如此,而景蒼兩朝邊境的漠北衛所,則完全在景司篤手中。
這些年來,景司篤不在朝中,在朝野內外發展的勢力倒不小。
景司箜雖說掌握了皇都與朝中重臣,再加上雲都定國公雲謹寧一家的支持,就已經等於掌握了一半江山,但其他各個行省的杜家勢力,依舊不可小覷。
此刻,杜家幫齊齊上陣,想暗示什麼?
景司簡心中冷哼一聲:管你們如何爭鬥,總之想讓我嫁到漠北去,休想!
“讓諸位大人久等了!”
不知何時,齊梓涯已經騎著的盧到了行伍前麵,一身蕩然之氣,不卑不亢地迎上杜家幫。
景司簡心中冷哼一聲,爭權奪利,一路貨色!
“公主和親兩國,修好萬世安寧,乃我景掣福星。我等恭迎,理所應當!”
杜逞直著身子,背過雙手,麵色雖然平和,一雙眼睛卻冷冷地打量著齊梓涯,周身一股傲慢威嚴的氣度蕩漾開來。
景司簡眉毛一挑,心中暗自讚道:這老東西不愧為內閣首輔,在官場滾拚多年,說話做事,分寸拿捏恰好,意味卻全部在裏麵了。
“如此,此行勞煩各位照顧公主了!”
齊梓涯一眼清輝掃過杜家幫,目光停留在杜逞身上,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我等分內之事!”
杜家幫的聲音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