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昭昭天命 身不由己(2 / 2)

“這件事由不得你”季文修的言語中盡顯著無奈與決然,作為官宦家的女子,入宮采選是她們一生中必要經曆的一遭。

“你們休想綁架我的人生!”她竭力的呐出聲,眼淚,唰的流下。

她怎麼能和自己的姐姐共侍一夫呢!聖上在位七載,已是三十多六,雖說眉眼俊朗,卻全然失去了年輕人的那份銳氣,莫不說旁的,論輩分她是該稱聖上一聲“姐夫”的,雖然也有姐妹二人同嫁一個男人的先例,但季子棠不想與之效仿。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嫁人了,隻希望那個人一定要是她所愛之人,不然,寧可孤獨一生。

天下之大,嫁不成好男兒,不打緊!哪怕那人身殘聾啞,隻要能一心待她,她都甘願!

正當此時,季文修厲言:“還不送二小姐回房歇息!”丫鬟婢子好說歹勸的將季子棠拉回後苑,剛一踏腳入房,隻聽見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的響聲,往外一望,門外家丁正在向門上釘釘子!

季文修這是鐵定了心思要把她送進宮裏去:“阿爹!你開門!”季子棠邊拍門邊哭喊道:“阿爹!開門!你不能這樣對我!.......開!門!啊!要是我娘還在人世,她決不允許你這麼獨裁武斷的”直至最後她再也沒有任何力氣,身子軟塌塌的攤在地上。

這一夜,她趴在門邊遲遲沒有合眼,夜是如此的漫長......從天黑到天亮,從期望到絕望!淚水漫過衣衫。

她望向窗外,淚,已盡,再多一滴都流不出。她怪不得任何人,這是天命,天意要她如此,又怎能違背!

未來的路茫茫漫長,宮牆內萬丈深淵的日子,無非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從此以後,猙獰與她生死相依,溫情將全然不在,幸與不幸,無從得知。

暖閣內,盛滿了習習而過的初秋涼風,掀開了幔子,桌上吹亂的宣紙散落一地,漱玉苑內,悲涼彌漫。

一連兩日,季子棠滴水未進,回廊裏的幾個小丫鬟絮絮叨叨地議論了開,一邊為她歎息一邊搖著頭道:“二小姐也真是命苦,這以後進了宮,日子可怎麼過啊”可也有人覺得這是極大的幸運,能入宮為皇上的禦妻,命好的成為寵妃與榮嬪比肩,季氏一族也算是光宗耀祖,倘若不幸,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內廷主子,即便不得寵落入冷宮,也好過委身嫁給碌碌之徒,這是何其的榮耀!

如果這番話被季子棠聽到,她恨不得抓著那個滿臉微露喜色的丫鬟入宮頂替她的“榮耀”,這等福氣,打從心底裏,她就壓根不在乎也不稀罕!她要嫁的不是那個坐擁天下隻能給她榮寵的男人,她要的是一良君,朝夕而伴,一生一雙人,便足矣!

是日,錦堂終是耐不住心火,涕淚跪在書房外,此刻,她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季文修的身上,眼看已過兩日,若是此番繼續下去,怕是季子棠的身子就要熬壞了:“老爺,求求您了,先放棠兒出來吧”。

幾番奢求,季文修終是推門而出,一把將其扶起來,哀歎:“你這又是何必呢?”。

錦堂用帉帕將淚拭盡,略帶哭腔委屈地對季文修說道:“老爺,妾就這麼一個女兒,她雖不是妾十月懷胎生的,好歹也是妾含辛茹苦養大的,妾不求她大富大貴,但願她能平安康健,妾也就滿足了!”。作為一個母親,她心中自然是沒有什麼宏圖大誌,更不懂得何是大局為重,她隻明白一個道理,若是連自己孩子的安危都無法保全,苟活在人世便也沒了意義。

季文修無可奈何地朝她揮揮手:“罷了!且放她出來吧”。一夜之間,不管季子棠此刻是否真的悟徹了,木已成舟都將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怨也好,恨也罷,終有一天季子棠會明白他這個做父親的難處,人世間,無奈的事,太多!數不盡的委屈,道不盡的苦楚,最後也隻能自己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