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命懸一線 貴人憐愛(2 / 2)

事情已經暴露,事實也擺在了眼前,任由借口充足,說到底也是死路可逃活罪難免,再多加隱瞞也毫無意義,領頭宮女長歎一氣,哀怨的說道:“奴婢今日在景福宮內發現的,不知是哪宮的宮女,想必是犯了錯被扔出來的”。

“你們要怎麼處理她?”。

“她氣息已斷,奴婢差人送她去亂葬崗”。亂葬崗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滿是不知名屍體橫堆的地方,通常宮裏死了宮女或者太監都會被扔到那兒,很多奴才最後的宿命都是亂葬崗。

一般扔到亂葬崗的宮女太監,宮裏都得給其家裏一個交代,無非就是染病而亡,在給些慰問的銀子,事情也便了卻。

“大膽!你們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們豈能說殺就殺!你們視宮規為何物?難不成啟國現在已經換主了子嗎!”要說懿妃動怒,這還是頭一次,就連胭脂都心有餘悸。

“把她送去承乾宮”懿妃又轉了語調,極為平和的與胭脂囑咐道:“傳劉太醫來為她診治”胭脂點頭記下了主子說的話,抬步朝著太醫院的方向刻不容緩。

懿妃終歸是心慈又念及幾個宮女能及時懸崖勒馬,也隻是小懲而已:“每人十板子!罰一個月俸祿!”罰俸祿是小,但這十板子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宮女們皮肉嬌嫩,十板子打下去足夠要她們半條命,再者說,內務府平日裏本來就事情繁瑣,一個個宮女太監正愁沒地方撒氣泄火呢,碰見這幾個小蹄子,那還不狠狠教訓一頓才肯作罷。

懿妃瞧著麵容如紙的季子棠,隻覺得有些麵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要說見過不記得也不稀奇,宮裏光皇帝禦妻就有百八十號人,也不見得懿妃人人都能喊得出其名號,更不用說宮女太監了。

就以承乾宮來說,末等宮女四人,近身宮女兩人,除此之外端茶倒水的還有兩人,一個宮裏光是宮女就有十號人,放眼而去,東西宮更是疊加不清。

甭管認識與否,哪怕就是一個最末等的小宮女,懿妃也會出手搭救她,畢竟是一條命,若是救得活,勝造七級浮屠,倘若救不活,至少也是做到了問心無愧。

當她趕回承乾宮時,劉太醫早已在正殿守候多時,如今承乾宮執掌內廷大權,懿妃宮裏的差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劉太醫直接省去了繁文縟節,搭了一把手一路攙扶著,將氣若遊絲的季子棠平穩的安放在側殿的玉萱杉床榻上,劉太醫手指輕輕地觸到季子棠手腕上的橈動脈,雙眼微閉,不動聲色地為其號脈,不時眉間微蹙,正兒八經的的作輯與懿妃言報:“稟娘娘,恕臣無罪,此人脈息已斷,實屬無力回天,還請娘娘應允她安穩上路吧”。劉太醫滿臉皆是無奈,徐徐歎氣,背著藥箱正準備出門的之時。

胭脂叫住了劉太醫:“大人,等一下!”。胭脂走上前趁著沒人注意時塞了一個香囊在他懷中:“此事還望大人保密,切勿張揚出去”劉太醫作了一輯:“老臣明白”在宮裏麵當職,主子的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心裏門清。

回太醫院的途中,劉太醫嘴中不斷念叨著:“天佑她投胎轉世個好人家吧”。

懿妃聽了劉太醫的話也是哀氣陣陣,不覺屏退了宮人,關好內殿的門,獨留下胭脂在殿中:“人既然已死,那就好生處理了吧,你且去打聽看看是哪個宮裏的丫頭,好歹也得給人家裏托個話才是”。

“奴婢這就去問問”懿妃看著躺在床上的季子棠,估摸著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當真是造孽了,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就沒了,家裏人要是得知了此事,還不定怎樣心痛萬分呢。

承乾宮的宮女舀來一盆溫水替季子棠淨麵:“哎!也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著實讓人替她惋惜。

整理衣飾時,袖口露出一角的冊文引起了懿妃的注意:“她袖子裏的是什麼?”小宮女遞過去時,懿妃反倒是驚訝了,原來此刻躺在床榻上沒有氣息的人竟是榮嬪的妹妹,這時懿妃才反悟過來,為何一直有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繞在她的心頭上。

與此同時懿妃也更加的不解了!采選時間也過去足有一天,為何此刻的她還留在宮裏,又是如何變成了現在的摸樣呢?

無數個需要季子棠解開的謎題,卻再也沒有人能開口回答了,因為,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