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棠”王嬤嬤甚少這樣叫季子棠:“不管是宮裏也好,還是如今在王府,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是非,她既然是這個命,就逃不了聽這些話”。
王嬤嬤突然又說道:“你說她膽小,也不過是表麵罷了,實則棠隱到底如何摔倒,隻有她們自己清楚,咱們局外人冷眼瞧瞧就行,犯不上伸手去扶每個人”季子棠以為,王嬤嬤的那句知道蘇氏心地善良是打從心底裏的認可,不曾想到她不過是表麵安撫蘇氏。
“你總是這樣為別人去想,到頭來隻怕會惹得你一身髒,你得明白,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王嬤嬤連著說了這麼些話,隻有一句話被季子棠聽進心裏去了,那就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不是為了幫江孝珩處理後院的是非,她的職責不是幫他養女人、照顧這些鶯鶯燕燕,棠隱也好,蘇氏也罷,都不是她進王府的目的。
那場大雨沒有點醒季子棠,但是王嬤嬤的話點醒了她,兩人走著走著已然到了季子棠的屋中,索性王嬤嬤今日就與她好好聊聊天。
二人一進屋便安穩的坐在圓桌前,季子棠伺候王嬤嬤喝茶水。
“打從我在長生殿頭回見到你,就知道,將來的你,絕然不是一般人”季子棠嗬嗬笑:“我哪裏不一般了,王嬤嬤又開始過情之譽”。
“我不過就是想和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你若不想聽,我走便是”王嬤嬤起身擺出一副假裝要走的架勢,季子棠連忙攔她:“怎會不想聽”她拿王嬤嬤當阿娘一般的人,她這些話並非教訓她,而是再教她人生的意義。
又坐下的王嬤嬤,開口道:“你若是心係與某個人,那就全心相待,如果你沒有此心,就不要投入太多,傷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季子棠低頭不作答。
“棠隱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她來找你,你大可不理會她”季子棠聽到這裏,終於按耐不住:“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王嬤嬤非要這樣對棠隱,孩子是咱們主子爺的,又不是別人的!”。
王嬤嬤話已說完,不想在過多解釋:“你隻管聽我的就是”。
午飯過後,江孝珩才回王府,聽到念奴的傳話,下了學堂,一刻不容緩的就回來了,雖然不待見棠隱這個人,但是孩子沒有過錯。
畢竟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來日孩子留下,棠隱再做打算,也未嚐不可。
聽到季子棠說棠隱沒什麼大事,便放了心,可是卻看見季子棠悶悶不樂,寫下一張:“你怎麼了?”的紙張遞到她麵前。
隻見季子棠抖抖肩,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沒什麼”又開口勸他:“你去瞧瞧棠隱吧,早晨嚇得不輕”。
江孝珩點了點頭,從蘅蕪苑出來便去到了隱月閣,在門外偷偷將門推開一個小縫,由於距離稍遠瞧的不太真切,隻見棠隱安穩的躺在床榻上,身邊似是無人守候,於是江孝珩推開門走了進去。
說實話,從始至終江孝珩都沒有正眼瞧過棠隱一眼,本是滿臉的厭煩卻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床榻上的女子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發絲輕柔散落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的確是比王府裏一般的丫鬟有幾分姿色。
江孝珩抵觸的心情,也好像逐漸有了消退,看到棠隱睡的踏實,便轉身而去,與正要進屋的丫鬟迎麵相對,丫鬟來不及與江孝珩行禮,隻見他步伐匆匆。
酉時睡了一整天的棠隱終於醒了,疼痛的感覺早已不見,隻是覺得肚子裏沒食兒有些空蕩蕩的,便喚來丫鬟;“去廚房把今兒的晚飯拿回來吧”。
丫鬟福下身子:“廚房剛剛給送來了”丫鬟指著身後的飯桌,滿滿的菜肴,甚是豐盛。
“怎麼今兒這麼麻利?”棠隱起身朝飯桌前走去,都是她素日裏愛吃的,心裏甚是高興。
“這還不是姑娘您早上摔的那一跤嗎,大夫說您身子虛,得好好補一補”棠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然流露出一種自豪的神色:“那當然,我懷的可是主子爺的長子!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丫鬟舀了一勺子碧玉羹湯在棠隱的湯碗裏,隨口說道:“主子爺當真是對姑娘上心呢,下了學回來就到咱們隱月閣瞧您了”。
接過湯碗正美滋滋喝湯的棠隱,聽見丫鬟說到主子爺來過,便急聲問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人叫醒我!”。
丫鬟應道:“當時是子荷在當值,估摸是午後沒多久吧”棠隱將手中的湯碗朝地上一摔,湯碗落地便成了兩瓣,怒喝道:“都敢越過我的頭,連主子爺來,這樣的事情都不支會我了!讓她去別處當差,別在我這礙眼!”。
難得主子爺肯主動進隱月閣的門,就因為她在睡覺,奴才便把人給放走了,她心中怎能不氣,子荷那頭聽著聲音,進到屋裏。
棠隱沒見著她人倒也不憤恨,這一見到小丫頭,當即起身,一掌狠狠的打在她臉上:“賤蹄子!主子爺來,為何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