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那幾天時間,隻要一閉上眼睛,似乎都能回憶到那個滿臉傷疤的男人在自己身上不斷動作的場麵。
眼看著鍾離眉頭皺緊,唇瓣緊咬,趙屹焱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寧願生病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意是他。
“醫大夫,醫大夫!”
他揚聲喊道。
隻是才不過剛叫了兩句,他的手背就被鍾離覆上。
手背上冰涼和柔軟的觸感讓他怔然地轉頭看向鍾離,眼底有些驚喜和激動緩緩浮現。
此時的鍾離,瘦削的臉蛋有些蒼白,她垂眸斂目,長而卷曲的眼睫毛不斷地忽閃忽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在眼瞼處留下兩排深深地陰影。
趙屹焱有些愣神,這個人……
如今在燈光下美的像是瓷娃娃一樣,他鬼使神差地衝著鍾離伸出手去。
卻猛然發現鍾離此時正詭異地看著他,有些訝然和惱怒。
“大哥,我沒事,不用叫醫大夫進來了!隻是可能最近虧了身子,多補補就好。”
鍾離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淡淡地開口。
一句“大哥”像是一盆冷水一樣,將趙屹焱從上到下澆了個通透,他麵色慢慢染上了一抹緋色,似乎是羞惱。
“好,那你好好歇著吧!我讓醫大夫今天晚上都守在旁邊的廂房裏麵,如果你有事記得叫人。”
話才不過剛交代完,他就像是屁股下麵長了釘子一樣,飛快地從屋子裏麵逃開。
像是落荒而逃。
鍾離忍不住笑了笑,別看趙屹焱平時冷峻冷峻的,可真的放在自己麵前,卻小心翼翼地讓人可怕。
隻是,他再想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如果沈家二公子真的是個男人的話,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了他?
難道隻是因為逃難?
不,不可能的。
她下意識地感覺這件事情可能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可若是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卻又無法說出口。
沈燁,你究竟在搞什麼?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鍾離一直在王府裏麵躺了十天半個月才被趙屹焱給放開。
最冷的冬日正在一天天地過去,鍾離忍不住歎息一聲,自己生病,家裏麵那麼多事情全部壓在鍾離昱身上,也難為她了!
她想了想,還是做出一個決定來。
“你說什麼?你這是在騙我?還是在試探?”
鍾離昱聽到鍾離的來意,竟然不敢置信地驚呼一聲,臉上的表情越發糾結。
鍾離抿唇笑了笑,伸手指著坐在鍾離昱身邊笑眯眯的阿緹娜,眉眼彎彎,梨渦淺淺。
“騙你幹嘛?我是很正經的,打算等到春日之後,就讓你和阿緹娜成親。”
鍾離昱不敢置信的朝著阿緹娜看了過去,隻見對方笑眯眯地點點頭,抿了一口茶水。
“是啊,現在我的桃花妝沒有辦法開下去了。除了把自己嫁出去之外,我還真找不到其他的活路。而且,蒙大公子不棄,妾身以後必定會好好地為了鍾家開枝散葉的!”
目瞪口呆!
瞠目結舌!
鍾離昱臉色一變再變,伸手指著鍾離和阿緹娜,麵紅耳赤地抖著唇瓣,許久之後才憋出一句。
“該死!我們都是……怎麼可能!”
鍾離哈哈一笑,和阿緹娜對視一眼,眼睛裏麵滿是精光。
“有什麼不可能?事在人為啊!”
鍾離昱的臉色青了又白,她冷哼一聲,狠狠地朝著他們揮揮衣袖,怒斥一聲就要走人。
“簡直荒謬!”
可才剛走幾步就被鍾離拽住了衣服袖子。
鍾離昱惱羞成怒地瞪著鍾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竟然這樣!而且你之前是答應過他的!”也答應過我。
鍾離昱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因為鍾離已經湊近了她的耳邊,緩緩開口。
“隻要你結婚,就能夠跟你們家親愛的天天膩在一起,相親相愛。隻是可能要委屈他有點,沒有名分,怎麼樣?”
鍾離像是一個狼外婆一樣,慢慢的引誘著。
鍾離昱身子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低垂著腦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鍾離簡直戳中了她的軟肋,正濃情蜜意的兩個人陷入戀愛當中,自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一起。
之前有鍾離棒打鴛鴦,兩個人天南海北,各自一方。
而現在他在給他們扔一個甜棗過來,她……
鍾離昱緊了緊手指,咬著唇瓣猛然抬眸看向鍾離,死死地咬緊了牙根。
“你究竟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