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還是沒辦法冷血到讓自己心無波瀾。
如果今天這事情是她和蘭恩銘之間的恩怨,或許她真的會看在那一次的救命恩情上,放蘭恩銘一次。
可是,蘭恩銘要的是褚墨的命,那她就不能鬆這個口。
人心終究是自私的,褚墨的命,蘭恩銘的命,不用說出口,她就在心裏衡量出了輕重。
她選褚墨。
王飛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是實際上是個很有眼力勁兒的人,他瞄了一眼二樓那邊,沒有對陸筱筱問樓上情況如何,而是扶著陸筱筱下了樓。
吩咐人從差不多成了廢墟的一樓扒了張四條腿都在的椅子出來,王飛把陸筱筱安置好,對她說道:“小嫂子,你在這歇一會,晚點我們就能回去了。”
的確是一會兒。
陸筱筱覺得自己才剛坐下,褚墨就已經帶著勞恩下樓來了。
就他們倆,沒有別人。
王飛半路截住褚墨和他小聲說了幾句話,褚墨看了看陸筱筱,對王飛點了點頭,把這邊的事情交給馬爾龍處理,他則是帶著陸筱筱和其他人回了酒店。
陸筱筱一路上都很沉默,什麼話都沒說,褚墨也是。
這讓和他們在一輛車裏的王飛頭疼不已,不停在心裏罵蘭恩銘真是活著死了都不消停,不知道又鬧了什麼幺蛾子出來。
回到酒店,被這氣氛弄得直冒汗的王飛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撤了。
褚墨看著陸筱筱這副情緒低落的樣子,深邃的黑眸中隱隱有著沉沉風暴醞釀。
陸筱筱沒注意到褚墨的表情,回屋後換了衣服,突然說道:“明天,是蘭恩銘養父母的葬禮,我們要不要過去一趟?”
唯一的養子是不可能去送他們一程了,陸筱筱有點猶豫,要不要去跟人家養父母交代一聲,雖然這個交代,實在是不像樣子。
“陸筱筱,你這個樣子是要做給誰看?舍不得蘭恩銘死,你之前大可以直接跟我說。”褚墨臉色驟然沉到底,他的手像是鉗子一樣掐著陸筱筱的胳膊,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火藥味。
“褚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胳膊被抓的生疼,陸筱筱隻覺得褚墨這一下不是掐在她的胳膊上,而是掐在她的心髒上,疼的她眼眶都酸了。
褚墨緊抿著薄唇,眼角一抽一抽的跳著,好看的一張俊朗麵孔繃緊,像是一座快要爆發的活火山正竭力壓抑著讓自己不要爆發。
從蘭恩銘第一天出現在他麵前開始,陸筱筱對待蘭恩銘的態度,就和對待他是不同的。
他最初懷疑蘭恩銘的時候,陸筱筱甚至一力反對他的想法,堅持蘭恩銘無辜,再後來,一次又一次,仿佛蘭恩銘在陸筱筱的眼裏,始終是不一樣的。
陸筱筱看褚墨一直不說話,隻是用那雙漆黑的眼睛在透露著指控,也不必他說,就懂了他的意思。
一股火氣實在是忍不住,一巴掌就朝著褚墨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