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
今夜的褚家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陸筱筱在臥室裏睡著,褚墨卻在書房裏失眠。
其實真的要說起來,褚建民對陸筱筱的威脅方向真的錯了。
褚墨這樣的人,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外人對自己的看法,也不在乎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名聲。
不然的話,這麼多年了,多少人說他冷血殘酷,說他六親不認,他也不會從來都沒有去解釋或者讓人閉嘴過。
假如他和陸筱筱真的有血緣,最接受不了的人恐怕是陸筱筱,而不是他。
褚建民非要造成是他生怕損毀聲譽的局麵,從這一點就可以證明的出,這個老家夥和傻子沒什麼兩樣,這麼多年了,還是如此的不了解自己最大的對手。
他要是真的有那麼大的把握,就該來直接威脅褚墨,因為如今的褚墨,有著最大的軟肋。
對陸筱筱的感情。
褚墨往威士忌的酒杯裏扔了幾塊冰塊,看著那些冰塊在酒液裏浮沉,褚墨平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是這樣,浮浮沉沉,不得安寧。
“怎麼樣了,檢驗標本還在嗎?”手機震動起來,褚墨第一時間接通,聲音急切。
王飛恍惚了一下,因為這簡直就不像是褚墨,這麼多年,他還沒聽到過褚墨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都還在,實驗室那邊有個小孩兒脾氣比較奇怪,他習慣把所有放到他那的標本都保存起來。我讓他們今晚連夜就做鑒定,明天能給你消息。”
說完,王飛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阿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今晚的褚墨實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讓王飛心緒不寧,總覺得要出大事。
“目前來說,沒事。”褚墨晃了晃手裏的威士忌,眼底一片深沉。
電話那頭,王飛心裏咯噔一下,並沒有因為褚墨那句沒事,就心情放鬆。
因為褚墨也說了,是目前為止,那就說明,如果這次的結果出了問題,很可能就是大事。
王飛語氣裏少了以往的吊兒郎當,很是慎重的說道:“這次的事情我會親自負責全程盯著,一有結果就立刻給你送過去。”
翌日一早,陸筱筱起床後就和往常一樣,在飯廳裏見到著裝整齊麵貌英俊的褚先生。
她打著嗬欠晃晃悠悠的摔進椅子裏,看那樣子活像是還在夢遊。
褚墨眉頭微皺,對陸筱筱問道:“昨晚沒睡覺嗎?”
“睡了啊,就是一直做噩夢。”陸筱筱喝了一大口果汁,鮮榨果汁的酸甜味道讓她清醒了不少,她好笑的對褚墨說道,“我昨晚做夢一直夢到你忽然跟我說,DNA鑒定是假的,褚建民說的都是真的,你說這算不算是褚建民的怨念?”
褚墨手裏正在切煎蛋的銀質餐刀在一下走偏,在雪白的骨瓷餐盤上劃出一道刺耳的尖鳴。
“噫!阿墨,你不會也沒睡醒吧?”陸筱筱一下子就用兩根手指堵住耳朵,這聲音比十八個壯漢同時發出翠花一樣的奸笑還要可怕,簡直讓人喘不上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