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筱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陸氏公司那邊找她都快要找瘋了,卻怎麼都找不到人,最後還是褚墨打發了幾個褚家的人過去暫時壓陣。
而褚墨自己呢。
就在房外守了一天一夜,連姿勢都沒變過。
管家也去勸過,可是,什麼用都沒有,褚墨就像是木頭一樣,一點反應都不給。
而那些放到房門口的飯菜,兩個人也同樣是一下都沒有動過。
要不是褚墨臉上沒露出多少頹然神色,反而像是堅定守護自己領域的獸王一般渾身都充滿著不可挑釁的姿態,管家都要以為他是想和夫人一起絕食了。
他們家的先生,曾經的大少爺,上一次這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主母出了那件事情,後來鬱鬱不歡,直到最終,在誰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自殺。
大少爺就是這樣,不允許任何人進門收拾主母的東西,像是恨不得要一直守到死一樣的守在門口。
好像,他這樣守著,他母親就會回來了似的。
想到王飛帶來的那個消息,管家心裏就火燒火燎的難受。怎麼會這樣呢,多好的夫人,先生那麼喜歡的夫人。
怎麼就……就會是……
管家重重的歎了口氣,端著托盤走到褚墨身邊,對他勸道:“先生,您吃點東西吧,實在是不想吃東西,好歹喝點水啊。”
褚墨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再沒有任何反應了。
管家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心裏也是沒有主意,忍不住對褚墨說道:“先生,您這樣守著也不是辦法,要不,找人把門開了,先讓夫……陸小姐出來吧。”
夫人。
陸小姐。
這兩個稱呼之間的差別,大到如同一把寬寬的利刃,直接捅入褚墨心髒深處,疼的他指尖顫抖。
那是仿佛身上有什麼東西,被徹底剝離所帶來的痛苦。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一天一夜沒有說話,沒有喝水,褚墨說話的時候,那嗓音沙啞得讓人不忍心聽。
隻是,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強,管家無法,隻好把托盤放到褚墨身邊,把上一頓的飯菜飲水端走。
下樓的時候,管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震驚的見到,褚墨似乎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先生這是,哭了嗎?
管家心裏越發酸楚,他看著這個孩子從小到大,能讓褚墨哭的事情,那得是,多痛苦了,痛苦到褚墨都熬不住了。
褚墨並不知道管家那邊的事情,他看了看被放到身邊的飯菜,嘴角扯了扯。
都是陸筱筱愛吃的,這個時候了,管家還記著這些呢。
隻是,以後怕是都用不上了吧。
門板的另一邊。
陸筱筱知道,這一天一夜,她在門裏,褚墨在門外。
可是,就像是他們如今的關係,這道門,誰都無法讓它消失不見,它隻會越來越堅固,越來越殘忍的永遠隔在他們之間。
在這一天一夜裏,陸筱筱曾經無數的想要打開房門,撲進那個人懷裏,告訴他說,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就算不做鑒定又怎樣,我們就是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