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胤冷笑，“能不能高枕無憂全靠我自己的本事，這一點就不勞方老您擔心了。”
他睥著方老的臉，一字一句，“方成才死了，我跟你們方家之間的恩怨我也就不計較了，我希望這不是我單方麵的想法。”
“當然了，您若是還糾纏不清，我也尊重您的想法，不過到時候我可不會心軟，您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意有所指，擲地有聲。方老一時之間竟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反駁。隻顫抖著，怒目而視，“別忘了，你的把柄還握在我手上。”
顏胤眯了下眼睛，嘴角漸漸翹起個弧度。眼睛看過來，帶著十二分審視的意味。
不鹹不淡道：“方老，我看您的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您在這個時候拿把柄這種事來威脅我，就不怕哪一天您老先行作古歸西了，我卷土重來整死你們方家？”
他眼角也勾著邪魅的弧度，雖然在笑，卻實打實地讓人心寒。目光觸及之處是方老漸漸無法平靜的臉。
顏胤繼續：“你們方家可沒什麼人了，您在一死，單單的就剩下方幼薇一個。方幼薇有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
他說著單手伸開，掌心朝上，在方老疑惑的目光中翻轉手掌。“想讓方幼薇崩潰，易如反掌。”
方老身子又是一顫，已經不想再聽他下麵的話。他知道顏胤不是個善於之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你想怎樣？”方老問，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從威脅者轉變為被威脅者，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方老心中酸澀，卻是不得不接受此刻的現實，顏胤說的雖然不好聽，但是句句都是事實。
他如今是半個身子都埋進土裏的人了，再怎麼鬥都鬥不過正值壯年的顏胤。但凡他還有時間，他絕不會這般的委曲求全。
可他已經沒了時間，甚至於不知道活不活的過今年。方家剩下的人都是拿不出手的，他若是再不為他們考慮，隻怕這些人遲早走投無路。
顏胤看著他笑，等了大半天才開口：“我也不為難您，我的要求非常的簡單。您現在就回去，對你我之間的交易閉口不談。那我就當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
“您不找我麻煩，我也犯不著給您找麻煩。我保證，對方幼薇一個手指頭都不碰，我也沒興趣妨礙她的事業。”
“至於她能不能挽回你們方家的傾頹之勢，就看她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
他說著看向門外，“我的要求很簡單吧，您答應了，也該走了。”
方老拄著拐杖，每一步都十分艱難。等終於挪到門口，顏胤已經轉臉不再看他。方老站在門邊上，滄桑的聲音傳進顏胤耳中。
“當年的事是我們方家對不起你，今日方家落到這步田地也算是罪有應得。”
顏胤動了一下脖子沒有回頭，方老繼續道：“但是當年的事還有許多細節，你該追究也不隻方家一個。”
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顏胤道：“我自己的事我會一筆一筆的清算，用不著您老費心。您若是真的有這份慈悲之心，當年也絕做不出那樣的事。”
方老一扭臉看著顏胤的背影，忽然笑出聲來，“那我就等著你一筆一筆的清算，這樣在黃泉路上我也不算是太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