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劉豪又停住,不安地問:“那我該怎麼跟她說,拒不拒絕都是一樣的,她不會讓我好過,她不會拿萌萌出氣吧?”
“現在萌萌怎麼樣她也管不著了——反正不是她想管就能管得了的。”這一部分我決定暫時先糊弄過去,重點轉移回來:“關於你和張芳的事,無論如何你得給她一個態度,”我對上劉豪無助的目光,堅定地說:“你也得有節操,怎麼能愛上一隻鬼呢。”
劉豪懵懂地要點頭不點頭的。
我不由分說拽住他,將心中直打鼓而走走停停磨蹭了這麼半天的劉豪領進了那間大大的黑屋。
劉豪環顧四周,神情帶著熟悉的陌生感,他上次來請巫嬸幫忙應該就是在這裏吧。
他問:“怎麼沒看見巫嬸?”
“你問我?我和你一起來的,她不在這裏應該就在來這裏的路上吧,等等。”
我先確認四角放的東西,然後退到外間,倒了杯花茶喝下肚,順便將自己手腕上的銀鐲用一塊黑布綁上。
等了大概有一刻鍾,昏暗的屋子裏好像起風了,四周拉緊的窗簾帷幔輕輕地飄動,我知道,她來了。
劉豪經曆過一次,這次風再起,他也知道是鬼魂來了,他不安地轉著圈圈,生怕鬼魂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
我雖然不像他轉圈轉得頻繁,也在慢慢地轉著圈看。
鬆握的拳頭忍不住攥緊。
這是第一次,說不緊張是假的。
劉豪必定看不到鬼,我剛才喝了花茶,可以像上次一樣看到。
當鬼進來的時候,水晶燈暗了下去,黑屋四周的帷幔上浮現了淺淺的符文,我正好轉到背對著劉豪,突然聽到劉豪一聲慘叫,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迅速轉過身,剛準備半蹲去探他的鼻息,一個像蝙蝠一樣的白屍像快速撲過來,我半蹲的姿勢剛好完美閃開,躲過了她的襲擊!
還好,劉豪隻是嚇暈了。
我速度扯掉手腕上包裹著銀鐲的黑布!在鬼魂來之前包上它,是讓鬼魂探測不到我的護身符,她放鬆警惕才會進來這裏!
我要甕中殺鱉!
當像蝙蝠一樣張開醜陋翅膀的白屍像再一次俯衝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瞬間爆發,甩開膀子圍著黑屋跑起來!
巫嬸說借此處給我,這是她的道場,四周帷幔上浮現的符文既是地界,也能施展威力困鬼,畢竟她是和鬼打交道的,我和她又不熟,她不出手相幫而我又不能完全信任她,所以自己又加了一層防護鎖。
我事先在四個角落被放置了四桶溪水,純淨而陰冷的溪水加上我的血水,是困鬼的大好東西。我奔跑的時候,將手腕劃開,暗紅的血液湧出來,浸潤了銀鐲,從銀鐲上滴下的血水便有了辟鬼邪的靈氣,我把血一抹,甩進去,混了我血水的溪水像一個會發光的寶物,水光影投射在黑屋的帷幔上,一閃一閃,一晃一晃,幽暗如深海底。
像是一瞬間換了戰場。
被白屍像追著,在失敗了就是死的極度恐懼下,我竟然生平第一次跑贏了鬼,將四個角的溪水都混上了我的血液!
布滿整屋的滿滿光暈,仿佛陽光灑進深海,投在這隻鬼的身上,削弱了她的威力。
將這隻鬼困在這裏,我要與她殊死一搏!
鬼魂變化多端,瞬間移來移去,我在她的攻擊下隻能躲,實在躲不及,就伸開雙臂胡亂揮舞。
我的銀鐲還是挺有用的,這隻鬼隻能嚇唬嚇唬我,很難近我的身。
嗖地一下,它隱入黑暗。
她無法從這裏逃走,隻能躲起來。
“不都說你是最漂亮的那隻鬼嗎,在你死之前,為何不幻出你的真身給我看?也好在我的心中留下你美麗的身影。”
“笑話!”她冷哼一聲,“你還真以為你能困死我?”
在我的左前方,走過來一個高挑嫵媚的女子,看著和常人無二。
這就是會吸食遊魂的大名鼎鼎的徐娘?
都說徐娘半老,聽別人這麼叫她我也以為她一把年紀是個老鬼,沒想到完全不是。眼前的這人正值青春年華,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如果她還有肉身的話。
我想,她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個惹眼的姑娘。她身材很好,走起路來曼妙多姿,穿著熱褲,露出一雙大白長腿,垂在胸前的長發讓傲人的前峰忽隱忽現,隻不過著最簡單的條紋t恤,就能讓人覺得驚豔,服了。
我毫不吝嗇地讚美她:“難怪你想靈魂永不滅,是怕再投胎沒辦法挑到這樣一身絕好皮囊吧?”
“你再特別,也不過是個凡胎肉體,能奈我何?”她走著走著變成一道劍光直插過來!
我手指掐個決,掏出一張黃紙,蘸點手腕上黏糊糊的血液,憑著記憶畫了個符。
“去!”我手一揮,符淩空而起,停在半空,像是有眼睛的人判斷了一下方向,直朝著某個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