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姐,你給點建議吧。”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別老嘲笑我行不行。
她悠悠地說:“你答應了幫我整杜天財,我建議你先完成這件事。”
我:“杜天財的事又不要緊,救萬生才最要緊。”
她:“誰說杜天財的事不要緊啦,我好不容易尋到一個機會,你的萬生死不了的,徐娘又不要他的命。”
我急:“你怎麼知道徐娘不要他的命,他又不是鬼,他是遊魂啊!”
她翻個白眼:“要要他的命早要了,還等到現在?”
我:“……”
“好了!”廖警官終於插進我們的對話,調停道:“兩件事都要做,現在就是誰先誰後的問題,”他對我說:“萬生是要救的,你現在沒想到辦法,不如先幫巫嬸做她想做的事。”
我抱怨:“什麼事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啊。”
巫嬸也不相讓:“我一點也不急,所以你可以慢慢考慮。”
她也太故意了!
廖警官也使眼色讓我先就這樣,我很不爽很不爽:“那你的辦法想出來沒,要我怎麼做,趕緊說。”
她轉過身去,抱胸看著堂屋:“先把這屋頂捅啦。”
我不解:“剛才說不捅的是你,現在你又要捅?”
她笑著斜昵我:“你捅當然沒什麼用,隻給自己找麻煩,我捅就不一樣了……”
“難道他不告你私闖民宅毀壞建築什麼的?”
她很有信心,“他不會告我。要是告我,正合我意。”
廖警官站出來說:“作為警察,我不能當沒看見。”
我點頭:“對啊,還有警察在這裏呢,他不會讓我們捅。”
巫嬸斂了笑容,特別不爽地看著廖警官,慢慢地,眼神竟然變成瞪了。
廖警官別過頭去:“好吧,其實我也可以當沒看見。”
噗嗤,我竟然覺得好好笑。
他有一套說辭:“我是刑警,不是治安警。”他看著掩嘴還在偷笑的我,認真地說:“杜天財對你做的事你可以報警,我們能立案的。”
“這就可以抓他?”
“他雖然想置你於死地,但是未遂,又不能稱為未遂犯,因為他用的是科學無法解釋的辦法在犯罪,隻能說是迷信犯,下次如果再犯,造成了刑事案件,就另當別論。”
“好啦好啦,”巫嬸有些不耐煩,“先捅了他的屋頂把人引出來再說。”
我以為巫嬸捅了人的屋頂就守株待兔,其實她早就通過我的事情抓住了杜天財的尾巴,她不要額外做點什麼引杜天財出洞,我就不明白了,她為什麼不直接找上門去。
她在等他找上門……
前進路213號,外院的花紅已謝,葉翠更濃。裏間,穹頂上碩大的水晶燈將遮光性好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我說的你可都記住了?”巫嬸再確認一遍,見我猶豫著點頭,凝神聽了一下,說:“他來了。”
水晶燈的光暗下去,暗到一種模糊的曖昧程度。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不至於那麼緊張。
巫嬸說非我不可的事,竟然是讓我扮作她,我穿上他的複古而時髦風格的衣服,戴上誇張的頭飾,背對著廳門。
前進路213號這裏,杜天財也知道是她的根據地。
哐當!廳門被一腳踢開。
“死老巫婆,你拆了我的老宅?!”一股暴戾的氣息直逼我而來。
我站在原地本能地想躲開,答應了巫嬸不能躲開,隻能忍著,肩膀控製不住地抖了一抖。
巫嬸讓我扮作她的樣子,卻沒讓我替她說話,她自己藏了起來,昏暗中難辨人臉,聲音卻隱藏不了,她想說的話自己來說。
“你來了?別來無恙?”巫嬸的聲音縈繞在大廳之內,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發出的。
來者想當然地以為是從我的嘴裏發出的。
“少廢話,你這次又想怎樣?”杜天財沒有耐心,他一吼,我感覺整個屋子都在顫抖。
“請君入甕。”巫嬸輕飄飄地說。
“不知死活!”杜天財猛哼一聲,我感覺身後涼颼颼的像開了個風洞。
隨著涼風起,屋內昏暗的燈也全熄滅了,我記起巫嬸的叮囑,趕緊轉身,隻見一道暗藍的光從我身邊擦過,哐當一聲,像是鐵鏈子砸在地上的聲音。
巫嬸說燈熄即是作戰的信號。
我哪裏會做什麼戰啊,如果對方是鬼,我還能像上次一樣灑熱血畫符,可對方是個男人,叫我和他打一架我都隻有吃虧的份,更何況他是有點道行身經百戰的男人,他用鐵鏈子來攻擊我,我隻有左躲右閃,巫嬸叮囑不能離開這個裏間,他追著我打,我隻有跑。
還好我有點奔跑的優勢。
鐵鏈子每撞擊一次地麵,發出哐當的悶聲,就讓我心悸一次。每次都好擔心他會打到我,每次都慶幸,還好這一鏈子沒有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