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
宋濟川看了一眼可視對講,門口傭人的聲音傳來,“川少爺,安少爺讓給高小姐送點吃的來。”
宋濟川沒有答話,從小萬的風格到他的風格,他且得過渡一段時間。
我提高嗓音喊道:“進來吧。”
方才宋濟川摸了我的頭轉身準備走的,現在傭人給我端了吃的來,他又站在這裏不動,我還好奇他怎麼不走了呢,一抬頭,看見給我端吃的進來的人——
那人看見我,臉上的神情一下子變了,變得激動不已,“高醫生!我是陳玉芬啊,下午我們才見過,沒想到晚上還能在這裏見著……”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身旁的那個年輕姑娘身上。
年輕姑娘和陳玉芬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眉目不是很舒展,她目光盡量避免和我對視,看著有幾分病態。
陳玉芬放下托盤,雙手扶住年輕姑娘的肩,向我介紹道:“高醫生,這是我女兒,陳曉露。”她忍不住的咧嘴笑,眼裏又泛著淚花,“下午我還心如死灰,想著要去找你們,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她醒了!醒了啊……”
宋濟川帶著疑問瞧我一眼,他沒見過這母女倆,聽她這麼一說,便想問我是不是我口中的那個徐娘找的肉身。
我對他點點頭,他不禁看向陳曉露。
我不曉得徐娘知不知道我們知道她和杜天財的事,就算不知道,現在陳玉芬這麼一說,她應該都猜想我們不久之後也會知道。
我裝作很驚訝地問陳玉芬:“您說曉露像活死人一樣,一時間就完全好了?”
“是的,和以前一樣了!就是病了這麼久,身子有些不利索,這不,跟我出來走走。”
我心底透涼,嘴上呐呐地應著:“挺好挺好。”
陳玉芬念叨:“還是主家請的大師高,說不用擔心,真的不用擔心……”
我就嗬嗬了,麵子一樣,裏麵可全不一樣了。
我又不能告訴她這個令人心碎的事實,即便告訴了,她也不懂。
徐娘這裏,我就先不拆穿吧,她一直垂著眼,不看我和宋濟川,難道進來之前不知道我們在?
陳玉芬絮絮叨叨,本想等著我吃了再將餐具端走,我可不敢吃,徐娘跟著送過來的東西,我得留個心眼。
“我吃不下,替我謝謝安少爺。”
“哎。”
她們娘倆又端著東西回去了,我看看宋濟川,宋濟川垂下眼,說:“你休息吧,我也走了。”
我落寞地點點頭。
房裏空調的溫度開得恰到好處,我拿起遙控器,調低了兩三度,鑽進被子裏,雙手揪住被子,越來越心煩意亂,蓋著被子都覺得有些燥熱。
不行,我還是出魂去涼快涼快吧!
我知道,他們前後腳走出這裏,肯定會找個地方講兩句話,我心裏煩悶,就是因為這個,我若不偷偷跟過來看,我根本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遊魂狀態下,我找到他們用不了幾秒鍾。
果真,他倆在某個路燈下佇立,周圍沒有陳玉芬的影子。
徐娘將她打發走了。
也許是宋濟川打發走的,川少爺發一句話讓陳玉芬離開又有“陳曉露”配合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我來的時間剛剛好,陳玉芬剛走遠,他們還沒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