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難道他已經知道我進了宋宅?”我還準備親自告訴他呢,至少可以掌握主動權,達成某種協議,可晚一步局麵就大不相同了,他竟然想害我!
“我來提醒你,提防他的動作。他肯定不止是嚇一下。”
我不禁有些得意:“今天受驚嚇的應該是他吧,我竟然從他那裏學到了抽取鬼魂的辦法。”我眯著眼對宋濟川笑:“還是我倆合作得好,超級無敵有默契啊,不,不能算默契,默契是相互的,當時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應該說你超級無敵厲害。”
對我的誇讚宋濟川根本不在意,“他養了小鬼,小鬼傷人太狠,本來我還很擔心,現在看到你養了大鬼……”
是不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怎麼這麼有預見性啊,我真的要開始佩服我自己了。
想一想,杜天財的天敵好像不是巫嬸,而是我。
他困死我的魂魄準備讓徐娘獵殺,結果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出魂回魂的辦法;他抽小萬的魂魄不知道想幹什麼,結果我從他那裏學到了應付突發危險的損辦法;他用養的小鬼來襲擊我,我竟然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順利養了大鬼應對之……
我記不住他的樣貌,卻能想象的出他跳腳的模樣。
哈哈哈……
想著想著,掩飾不住得意神情,我小人得誌的模樣被宋濟川收入眼底,他輕輕搖了搖頭,默默地轉身,走了,走了……
我事後反思過,自己有點膨脹得過分。這反思來得最凶猛的時候,是我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刺客的時候。
路上的行人幾乎為零,天上的月光很亮,路燈顯得有些寡白。
我腦中在想著今天收入的一個病人,前方走過來一個穿著寬鬆橙色橫條外套帶著寬簷帽的人,在他走到我身邊之前一點也看不出異樣,我自動判定他為早起掃馬路的清潔工,根本就沒留心。
我隻有在電視上見過這麼殺人的,不知道有一天我也會遇到。
他擦過我身的時候,突然反手從袖子裏亮出一把尖刀,我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已經感覺到身子不自覺地弓起來,肩上的挎包滑落在地,我的雙手捂住他留在我身上的尖刀,傻傻地轉身,看著他奪路而逃的背影。
“許願夫婦……許願夫婦……”你們在幹啥,沒有給我站崗嗎?
我的膝蓋親吻這城市的馬路,肩膀也一頭栽了下去,我使勁抬起頭,看著高樓擋住月亮,路燈刺得我雙目脹痛。
我記起宋濟川說:“……堤防他的動作,他肯定不止嚇一下……”
我記起自己當時得意的笑,好諷刺。
事已至此,我根本不需懷疑是不是杜天財想害我,我肯定及非常肯定一定是他。
他做得很對,堅決肯定地將我做掉,在這個時候,在我還沒有足夠強大的時候。
和當初徐娘的想法一樣,徐娘很強,最終還是栽在男人手裏,她為了宋濟川答應不再動我,我僥幸還存活著。杜天財一旦恨起我來,沒有能阻攔他的軟肋吧,巫嬸也不能。
可是杜天財為什麼恨我至此呢,應該是因為我有他沒有的特殊體質吧,是因為我如此囂張地提醒他這個特殊體質是多麼好的一種東西吧……
“喂喂,120嗎,對……”終於有人路過我的身邊,呼叫了救護車和110,我斷斷續續地聽到他說的話“……左腹中刀,流了很多血,意識嗎,意識好像還挺清楚,她在笑……”
警察聽到一定以為我瘋了吧。
警察比救護車先趕到,他們到的時候我竟然還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他們問我的名字,問我感覺怎麼樣……我在心裏翻著白眼,需不需要現在就給我錄口供啊,你們到底專不專業啊,我們醫院又不遠,從這裏走路過去5分鍾,當然,你們不是有巡視車麼,不能將我抬上去趕緊送到醫院去嗎,快的話3分鍾就到了,我們在這裏等著救護中心撥救護車過來至少得等上十分鍾吧……
我已無力吐槽。
其實也不要緊,作為醫生知道傷情,我反正死不了,隨他們吧。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個好心人,提醒大家附近有個醫院,他讓我上他的車,將我送到了我們醫院急診室。
這應該是遲到的許願夫婦帶來的好心人吧。
同事替我處理傷口,“傷口大約3厘米深,還好沒有刺到重要位置。”
我歎道:“真是流年不利。”
他摘下口罩,“今年我碰到你來急診都兩三回了吧?”
“是啊,每次都是碰到你,改天請你吃個飯吧。”
他認真地說:“不要說我迷信,這麼不順,你還是去拜拜吧。”
拜菩薩?還不如拜我的小鬼。說到這許願夫婦,我可得好好訓斥一番,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也不回家了,幹脆就在急診室找了個病床躺下,在哪裏睡不是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