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機老婆一臉不耐煩,指著陳司機喊:“陳晨!你媽在他自己家事事做主我不管,在我們家能不能消停消停?”
陳司機母親指著陳司機老婆,氣勢如虎:“林曦,這可是我兒子家,也就是我自己家,你讓誰消停呢,我為我孫子著想有什麼不對,你讓誰滾呢?”
陳司機扶住陳母的肩,一個勁兒地好言相勸:“媽,媽,媽,林曦沒讓您滾,您別自己腦補了行不行,聽我的,您先和州叔在客廳裏坐一會兒……”
陳司機母親手裏緊緊地拽住那個胖胖老頭子州叔的袖子,“你別走,你過來瞧瞧!”她對陳司機說:“讓你州叔給子豪瞧瞧,讓那丫頭哪兒來回哪兒去!”
陳司機母親口中的丫頭就是我啦?真有夠讓人鬱悶的,歧視年輕人歧視得這麼明目張膽哦不,喪心病狂!
我身子一動,感覺手中牽著的那個小手也在掙。
低頭一看,陳子豪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胖胖老頭子。
我蹲下來,放輕語調問他:“那個人是誰?”
陳子豪看著那個老頭好半天都不理我一下。
這個老頭有問題?
陳母拉著老頭往床邊走來,我牽著陳子豪,回魂。
“姑娘,麻煩你讓一讓。”陳母在我後麵很不客氣地開口。
我睜開眼睛。
強壓住胸中湧動的那股不爽,努力地撐開嘴角形成一個微笑的弧度,我轉過身來,“阿姨,有句話我得告訴您,是剛才子豪告訴我的。”
屋裏所有的人聽我這麼說,都十分驚訝,陳司機很激動:“子豪說什麼了?”
那個叫州叔的避開我的目光,匆匆逃開的視線裏有一閃而過的心虛。
陳母不相信:“我們都在這裏,我孫子又沒有醒過來,他有什麼話要你告訴我?”她剛才對我就很漠視,現在也不在乎對我言語不客氣。
“這件事我隻要跟您說一點您就知道了,不過,這些人最好都不要聽,這樣吧,我們也不單獨聊,我跟您附耳悄悄說,你一聽就知道了。”
我帶著假模假樣的笑走向她。
州叔掙開了她的手,有點慌忙地說:“我……到客廳去等。”
陳司機夫婦專注地看著我,根本沒心思管那個州叔是在房間裏還是去客廳。
我走到陳母跟前,微微彎下身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
陳母皺著眉頭表示:“沒聽到。你要說什麼大聲說出來,我兒子有什麼聽不得的?”她看了一眼兒媳婦,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可以出去。
林曦沒有理她。
我說:“好吧,這件事你兒子媳婦知道了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你還指著他們呢。”
“到底什麼事?”
“阿姨,您好像得了一種怪病,我看您的年紀也不大,這麼年輕就得這種病,挺為您感到惋惜的。”
我假惺惺地擁抱了她一下。
他們都看這是個煽情的擁抱,對於我來說,恰恰是掩飾我施術的障眼法。
陳母推開我,氣憤地說:“你別胡說八道,我身體好著呢,得了什麼病!”
我的目的達成,笑得格外真心,“說病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挺讓人心煩的。大小便失禁。”
這個所謂的病,不就是我剛造的麼!
我是來幫人招魂的,一言不合一不小心又多抽了一個魂。
準確地說,抽的不是魂,是魄。我先做好了準備,將抽的這一魄存了起來,改日再還給她。
剛才我利用她對孫子的關心,從子豪有話跟她講開始,就在施抽魂術了,我以手掩嘴過去說的那段她聽不明白的話就是咒語,我抱一下她,就是在掩飾我的手決,順便,把抽的魄放在我的許願瓶裏。
陳母很不禮貌地用手指指著我:“小姑娘,別在這兒一本正經地信口雌黃,你這是欺負我年紀大是吧?”
我輕輕地哼一聲,老太太哎喂,是您在欺負我年紀輕啊喂!
“大小便失禁?小姑娘我告訴你,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你說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也怪不得我對你不客氣,走走走,別在這兒折騰我大孫子!”
她直接開趕。
陳司機忍不住吼了一句:“媽!這事兒您別管成不成?!”
林曦看似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種不易覺察的笑。她早已將自己置身事外。
陳母見他兒子這麼吼她,突然放軟了姿態,苦口婆心地說:“兒子啊,你沒經驗,你知道什麼人是師父什麼人是裝師父?老媽我這些年見過的師父比你過的橋還多,你信媽一回,準沒錯!”
陳司機對我帶著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你先別走……”
他摟過陳母的肩膀,用力將她往房間外帶:“媽,媽,您和州叔先在外麵等著,等這位師父弄完了,再讓州叔弄,行不行?”
陳母身子還在使勁往我這方向扭,“兒子,我跟你說,你州叔怎麼地也比這個小姑娘有道行,我可是好不容易說動他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