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移到花裙子女人臉上的時候,我呆住了。
這個女人,我認識呢。
不僅認識,而且非常熟。
當然不是我自己。
是……徐娘。
我看見字幕上寫著她的名字:徐璐。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炸開,轟的一聲,我腦海一片空白。
優雅而精致的店員小姐上前得體地問詢:“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搖了搖頭,轉身。
離開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
直到走出機場,在等出租車的地方站了很久。一輛接一輛的出租車停在我麵前,排在我後麵的一個接一個的人看我不上對我說抱歉他們就上了。
我覺得我好像有點累了,停在我麵前的出租車門被拉開,我就坐了進去。
“前進路213號。”我報出地址,司機一踩油門,車就竄了出去。我們完全沒注意到在後備箱放完行李,一臉懵地看著車搭著別人開走了的騷年。
我在前進路下車。
司機喊住我,“你的行李忘拿了!”
我竟然打開後備箱去拿行李了,拿到行李,看見行李上麵的標簽,才知道我拿的是別人的東西。
一進屋,脖子上的許願瓶就一閃一閃的,宋濟川在召喚我。
我懶懶的不願意出魂去見他。
以前我可都是迫不及待的呢!
我拖著箱子回來他肯定看見了,箱子上貼的機場的條子他肯定無法忽視,一定是要問我為什麼去機場,這東西是誰的。
我腦中很亂,心知道得想清楚明白一些事啊,腦子卻不配合。
我又出去買了點吃的。
人吃飽後血液會流到胃裏幫助消化食物,腦子會變得更慢更空。
我希望腦子索性能懶到讓我睡個好覺的地步,奇了怪了,吃完之後反而更清醒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徐娘也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女人吧?
昨天徐娘還去那個老仆傭家裏問過自己的事,她難道沒發現那個人是自己嗎?
徐娘,徐娘,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以為是個千年老鬼。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曉得她也是個現代人,她的名字原來叫徐璐。
她叫徐璐,她本人知道嗎?
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本來是個畫風清奇的漂亮鬼,最看不得閆佳敏那樣的人,結果後來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成了她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夠不夠諷刺啊。
其實她也沒錯啊,她不過是繼續愛著以前愛的那個人罷了。
宋濟川以前愛的是她,為什麼成了鬼魂之後再見到她反而沒愛上呢?
還說是真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夠不夠諷刺?
到了晚上,我才有精力出魂去見宋濟川。
他果然問我白天去哪兒了,拖的箱子是誰的。
我沒有回答他。我有問題想問他:“你曾經愛的那個女人,如果你再見到她,你還會愛上嗎?”
我這個問題有點尖銳,他看著我好半天都沒說話,說了也不是正麵回答,他摸摸我的頭,“你想多了。”
“你回答我,會不會嘛。”
“這個假設不可能存在。”
他說的好肯定,我好想把今天的發現一股腦兒地拋過去。
“就說現在的你吧,我和徐娘都喜歡你,為什麼你選擇了我?”
他拉住我的一隻手,微笑著看著我的眼,有點動情地說:“成為遊魂後,我獨自呆了很久,雖然能上小萬的身做個正常人,但我的世界是塌的,你,是廢墟上的希望。”
說的好好,我問:“那我是你黑暗生命中的一縷光嘍?”
他眼睛一亮,點頭。
好吧,人沒記憶了,說的話倒是一點沒變,連形容的詞句都顯得那麼相似。
“這說明,你沒有因為她的美貌愛上她。”
“嗯?”宋濟川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說:“徐娘幫了你很多忙,這次你知道自己的事也是她喬裝成陳曉露暗中打聽出來的,你也沒有被她感動嗎?”
“你今天怎麼了,一直提她?”
“沒有。”我看著他的眼睛,替他回答了,“這說明你也沒有因為她的付出而愛上她。”
“高潔?”宋濟川覺得我突然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我繼續說我的話:“你告訴我,那麼真愛是什麼?”我以前一直以為愛情就是非你不可。生生世世隻是你,哪怕化成灰我都能在泥土裏一眼看到你。
宋濟川看著我不說話。
我說:“如果徐娘是你之前愛的那個女人,你會愛上她嗎?”
他還是忍不住出聲:“高潔,你想說什麼?”
“徐娘,”我竟然有點哽咽,“就是你之前愛的那個女人,你現在苦苦尋找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