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巫師姐有一顆少女心啊哈哈。
我帶著巫師姐給我的小傘發夾、小魚發簪、小鬼寶寶離開了前進路213號。
我之前租的房子已經很久沒住人了,灰塵多,打掃花費了我一天的時間。
接下來,我要全麵複工。
晚上出去吃了個晚飯,回醫院溜達了一圈。
我上次走的時候那麼轟動,現在回來,在他們眼中顯得有點灰溜溜。
怎麼說呢,大家都以為我從此以後會嫁入豪門,聽到的應該是我結婚生子的消息,沒想到我還回來上班,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高潔不會被人玩厭了棄了吧?”
“小萬師傅看著不像朝三暮四的人啊,我們以為他看上一個人是要終身負責的。”
“你也不想想看,宋宅是個什麼地方,醜小鴨變天鵝說的是小萬師傅,因為他本來就是天鵝的種,隻是所在的環境什麼的讓人覺得好像是隻小鴨,那麼大集團的繼承人,會允許他娶一個灰姑娘嗎?”
“那你這麼說,高潔還是挺可憐的,委身一個傻子不說,還被傻子給拋棄了。”
“噓,這種話你可別當著她的麵說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
我坐在馬桶上,哭笑不得,誰傻誰不傻啊,在廁所說人家的壞話前,不知道瞄瞄格子間有沒有人啊喂!
為了讓她們不難堪,我等她們走了之後再出來。
這又不是辦公室鬥爭向的文,我沒必要跟她們酸來酸去。
上班的生活總的來說是很愉快的。
我以前看著監護室那些昏迷不醒的人,天天關心他們儀器上顯示的數據,除了按照流程和要求來做之外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現在我再看他們,早已經明白了最根本的原因,而我有幸能幫到他們一點,我覺得很有價值。
我決定從昏迷時間最長的困難戶救起。
19床是個昏迷了五年的植物人,目前是我們醫院最頭疼的“釘子戶”,倒不是因為病,而是她家人的態度。
患者名叫劉春芳,五十六歲,五年前左側側腦室出血,在我們醫院做的腦室外引流手術,手術後出現昏迷,她家人認為這是醫療事故,將我們醫院告上法庭,法院多次向專業醫院的專業人員問詢,專業醫生都認為她是自發性的腦出血,和手術無關,並判決她家屬支付醫療費,盡管這樣,她家屬還是不同意將她移走,賴在這裏了,就是非得等醫院賠償。
為了讓她家屬盡快將她移走,不再占用醫療資源,我們醫院連大幾十萬的醫療費都給她免了,她家人還是不同意將她移走,不上訴,也不走,就這麼拖著。
劉春芳的情況不容樂觀,已經幾乎喪失了認知能力,她吃東西,排泄都靠插管,肉身隻有一點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就算回魂,也沒法在這個房子裏活下去了。
在找她的魂魄之前,我已經做好了送她離開的準備。
以前老萬師傅昏迷的時候,魂魄自顧自地飄往不周山,讓我和小萬好一通找,那個時候不懂招魂的辦法。多虧杜天財,我從他那裏又學到了一招。
在巫嬸店子裏住的無所事事的那段日子,我有空就琢磨他的招魂陣,終於被我給研究出來了,我可以不用再傻傻地漫無目的去找一個人的魂魄,隻要呆在他的肉身旁,使出招魂決,就能讓他的魂魄主動回來。
這種招魂之事,在值夜班的時候才好實行。
夜裏人少,沒人會注意我。
我坐在19床的床邊,她沒有家屬陪床,住的又是獨立病房,我施決可以肆無忌憚。
招魂決一出,眨眼的功夫,劉春芳就到我麵前來了。
使完招魂訣我就出魂,一出魂就看到了她。
“高醫生。”她很開心,“你竟然找我了?”
“你遊魂做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有一種特殊體質的人,”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搶著說:“在我們眼裏像太陽,很亮很亮,我很想跟你打個招呼,可是每次都輪不到我。我沒想到你會主動找我!”
“你是我管轄的病房裏昏迷時間最長的病人了,從我一進這個科室你看我就是很亮很耀眼的存在嗎?”
“也沒有,你剛開始來的時候我沒發現,是後來,你摔折胳膊的那時候發現的。”
哦,想起來了,我以前戴著銀鐲,遮蔽了我的這種體質,沒讓遊魂發現我,沒給我帶來麻煩。她說摔斷胳膊那次,是宋濟川找人搶走了我的銀鐲,我的體質才顯現出來。
忽然又想到了宋濟川,竟然心底一片柔軟。
我收回發散的思緒,問劉春芳:“你還想活嗎?想回魂嗎?”
“哎,”一問她她就長歎一聲,“想了這麼長時間,已經認命了。我做遊魂這麼長時間,連惡鬼都沒碰上,有時候多希望惡鬼把我吃了,這樣大家都能解脫了。連惡鬼也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