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兩眼左右,壓低聲音,問我:“高醫生,你剛才在樓頂上說的我家裏的事,是怎麼知道的?”
我已經想好了說辭:“剛才您在樓上鬧的時候,我本來在睡覺,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夢到了叔叔,”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來告訴我,說您可能要尋死,讓我去勸勸,我聽了覺得很為難,要是我勸不下您,豈不是成了我的過錯?叔叔說不要緊,他說隻要說出這個您就知道我是自己人,再告訴您他手裏有錢,您心裏也不會慌了。”
劉三秀半信半疑地看著我,“你說,你見到了吳柱?”
她會相信我的,一個不用我提醒和解釋就能“明白”我是鬼上身的人,對這種事情的接受度很高,換句話說,就是很容易被愚弄。
“他什麼樣子?邋遢嗎,餓不餓?瘦了嗎?”劉三秀突然就全信了,還問了一堆問題,“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什麼話?他怎麼還不醒過來,他是打算丟下我自己先走嗎?”
“這些事情,得慢慢觀察,叔叔隻對我說了件最重要的事——他有錢!”
劉三秀不相信,“他沒錢。”
“有的,他偷偷開的一個存折裏有20萬,誰也沒告訴,所以您不知道。”
“什麼?20萬?”劉三秀的驚訝程度,不亞於中了彩票。
再怎麼驚訝,平白無故多出一筆錢,後麵都是欣喜興奮的。
“死吳柱,竟然從來都沒告訴我!”劉三秀掐了一下病床上的人,“你藏得可真夠深啊!”
“存折呢?他有沒有告訴你存折藏在哪兒?”
我說:“在他的工具箱裏。”我又怕劉三秀不知道他的工具箱在哪裏,問:“您知道工具箱在哪裏嗎?”
“知道。我知道。”劉三秀嘴角微微上揚,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我先回去了高醫生,明天再來看他。”
“手上有錢了,您可別再想不開了。”
“不會的,高醫生,我明天還會再過來的。”
劉三秀走的好像有那麼一點急,也能理解,不把20萬趕緊攥在手裏,就那麼任由它藏在工具箱裏讓人心裏不踏實啊。
“高醫生,你的電話。”
護士在護士台喊我。
我以為電話是內線電話呢,“喂,我是高潔,哪位找?”
“高潔。”那頭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愣神半瞬才想起來是誰,“你,你怎麼打到這裏來了?”
我看看左右的人,臉有點發熱。
“談戀愛不都這樣打電話的嗎,我打到你單位找你,你打過來找我,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辦公室電話吧,我說個,你記下。”
我趕緊拿起護士台上的筆,拔過來一個便簽。
寫好電話號碼後,趕緊將那一頁便簽撕下,生怕別人把電話號碼看過去搶過去了。
“你到時候打這個電話會是秘書台接,你說轉我就行了。”
“你可是大總裁,我順便就說找你秘書會給我轉啊?”
“你放心,我已經跟她們說過了,你說你的名字,隻要是你打電話——你本人過來都行,不管我在幹什麼,都要她們通知我。”
唔,有特權,感覺還不錯。
我期期艾艾地問:“你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告訴我你辦公室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