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下了心中疑惑,輕聲說道:“我不想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對……不……起。”他看著我的傷喃喃說道。而後他突然掙紮著站起來,推著我靠在那樹上,“你別動,就躲在這樹後。”
我知道,如若真的還有刺客,那麼此刻我不能再出去了,這群人的目標我不知道是誰,如果是我,那麼他已然沒有精力再保護我了,他受了傷且又中了毒,那些黑衣人可真是狠啊。
到底是些什麼人呢,這樣的要置他於死地。
是班布爾善嗎?在這個時候我居然想起了他,因為黑衣人並無意傷我,這是一個鐵的事實。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出別人了。
思索間,我的身後已是一片殺聲了。
我閉著眼,無聲的祈福,希望我與圖爾丹可以安全的離開這叢林。
隻要回到巴魯刺就可以找到這些刺客的主謀了,這些人他們的消息也真是太靈通了,我與圖爾丹才一到了這裏,他們就追殺了來。
慢慢的刀劍相撞的砍殺聲沒有了,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結束了嗎?
我歪著頭,慢慢的將視線透過樹幹向我身後望去。
一個人拿著劍封在圖爾丹的脖子上,兩個人一聲不響的對峙著,那人蒙著黑麵巾,我看不到他的樣子。
兩個人的周圍是又一群著裝不同的灰衣人,六七個橫七豎八的仰倒在雪中,看來,又是被圖爾丹所傷了。
我看著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冷冷的泛著光,很是駭人,隻要那人稍稍的動一個指頭,圖爾丹的命頃刻就會……
而我,我能幫上他什麼嗎?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我掙紮著坐起,一不小心碰到了我腰間的酒壺,它暖在我的衣服底下,還有些微熱的感覺,眉頭一皺,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試。
我一步步的向他們走去,那執劍的灰衣人突然厲聲道:“你站住。”
我伸手從腰間掏出酒壺,看著他冷的簌簌發抖的唇瓣,我輕笑,如今我也隻能賭一賭了,我一口把酒灌進自己的嘴裏,“好暖好辣啊。”
“你喝的是什麼?”灰衣人厲聲問道。
“酒啊。怎麼你也要喝。”我一把藏到身後,“我不給你喝,這是給大汗的。”我說得沒錯,這酒原是備給圖爾丹的。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兩個人的旁邊,一股酒氣在周遭漫來,那灰衣人果然上當了,“給我喝一口。”說著一麵繼續拿著劍尖指著圖爾丹的咽喉,一麵伸手向我要那酒壺,看來他已然中了我的計了。我早看出他的身子冷的發抖,我不過是想引他來喝酒取暖,天可憐我,果真給了我這樣一次機會。
我佯裝不願道:“不行,這樣補的酒,我不能給你。”我說著仿佛不經意地又向著他麵前移了一小步。
“拿來。”他長臂一伸,不客氣的把酒壺抓到他的手中,仰頭就灌了一口。是啊,這樣冷的天,這酒的確可以暖身的。
我笑著,打心眼裏的笑,這是我今天做得最痛快的一件事情。
看著他喝光了一壺酒,我心裏卻奇怪的想道:這人為什麼不殺圖爾丹?
果然,我的想法才一出來,圖爾丹直接向他吼道:“你一劍殺了我就好。”
“沒那麼便宜你的。這個文書你要簽了,再蓋上印章,我就給你個痛快,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他一邊說一邊從袖口裏取出了一道文書,展開在圖爾丹麵前。
我看不懂,那些都是蒙古語,我隻會說卻不會讀也不會寫,這一刻,我充滿了無力感。
圖爾丹快速的向那文書掃了一眼,隨即大笑道:“你休想。”
我卻緊緊的盯著那灰衣人,嘴裏再數著數,一邊數一邊默念著:倒啊倒啊。
時間在分分秒秒的飛逝而過,片刻之間卻仿佛有一個世紀般的漫長難耐。
終於,我看到灰衣人晃了晃,然後一歪身倒在了圖爾丹的身旁,那文書與劍也一並的落在地上,無聲無語地看著我與圖爾丹。
這就是軟筋散,把人藥倒了,讓人清醒著卻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哪來的酒?怎麼你喝了卻沒事一樣。”圖爾丹看著那落在地上的酒壺向我問道。
我一怔,這酒有毒啊,看那灰衣人他就已經知道了吧。
我拾起了酒壺,仔細的看著,又指著地上的灰衣人故意向他說道:“還有一口,我喝著很暖人的。這人,太沒有酒量了吧,才喝了一壺就醉了。”不信,我再喝給你看。
“哦,原來是醉酒。”他看了看我又繼續道:“你這酒可真容易醉人呢。”
再吹了一個口哨,飛鳳已飛奔而來,這樣的廝殺,飛鳳可以安然無恙已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