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裏,卻是我與圖爾丹的世界。
我自己的故事,我要自己寫就。
冷冷的天,雪依舊在飄飛著,好靜好靜。
呆呆看著雪花,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影,此刻,我終究是要一個人麵對圖爾丹了。
我回轉身,走到圖爾丹的麵前,伸手握住他的酒瓶,輕聲道:“酒沒了,雲齊兒再去倒些給你喝。”
“雲齊兒……”他突然驚叫,“是雲齊兒嗎?”
我無聲的看著他,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這男人讓我愛過讓我恨過,哀莫大於心死,自從我醒來,我的淚從未流過,我為著我的孩子而堅強的活著,我不會再去求得他的憐憫。
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輕輕一帶,我即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力氣絲毫沒有因為醉酒的緣故而減了半分。聞到他滿身的酒氣,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很是難受。
他的手指撫上了我的臉,停頓在額間那淺淺的傷疤上動也不動,布滿紅絲的眼眸緊盯著那裏,喃喃道:“梅花呢?怎麼飛了?”心一慟,那傷疤是我永遠的痛啊。
我握住他的手,想要將手移開,他卻連著我的手一起讓手指向下移動,從眉間到唇間,就停在我的唇上撫觸著,我掙著,他再反握住我的手輕觸著唇,“這是梅花嗎?”
我笑,他醉了,竟是將我的唇當成了梅花,“大汗,你醉了。”我柔聲細語。
“格格,我沒醉,你醒了,你醒了,是嗎?”他突然歡呼著叫道。
又是把我當做了其其格,可是我不是啊,我是雲齊兒,我不想再做其其格的替身。
“我不是格格。”
“不,你是格格,你就是我的格格,我的格格終於醒了。”他抱著我緊緊的,仿佛怕我消失一般。
是啊,我真想如那雪花一樣,一入了屋子裏,就化做一汪清水,淡淡而去。
他打了一個酒嗝,噴在我的臉上,我好難受啊,再也忍不住的惡心,我急急的想要歪過頭去,否則我會吐了他滿身的,可是他的手卻是不放鬆的緊緊的鉗製了我的頭,讓我動彈不得,臉憋的好熱啊,我看著他,叫道:“你鬆開我。”
他卻不肯,依舊抱著我,“格格,你醒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心裏的淚啊翻湧著,我這樣的難受你就不可以放過我嗎?總是要叫著那女人的名字來氣著我,雖然我不記恨她,可是,我也是個凡人啊,我還是會嫉妒來著。
胃裏更難受了,再也忍不住,我“哇”的一口吐了出來,再粗喘著氣,終於舒坦些了。
可是再抬首,卻看到他滿臉滿身的髒物,我訝然,他一定氣壞了,此刻,他正呆呆的看著我。
感覺到他手上的力度在慢慢的減弱,我趁著他一不留神之際急忙掙脫了他的禁錮。
他混身髒兮兮的,那是我的傑作。
我衝到門前,衝著外麵喊道:“快來人啊,準備沐浴。”
早有侍女跑過來,看著我急切的樣子,忙答應了就去準備了。
我回到屋子裏,拿了一塊繡帕輕輕的拭著他臉上的髒物,他真是醉了,這樣子竟是毫無反應,倒是讓我有些不自在了。
輕輕的為他脫去身上的外衣,這樣才幹淨了些,門開了,侍女們抬了木桶進來,有冷風吹進,冷冷的讓我的心突然一凜,我對他又是動了真情嗎?
不該啊,不該啊。低低的告訴自己,正事可不能忘記了啊。
水滿了,一室的蒸汽,暖暖的,我卻後悔了,他的外衣已脫去,除了臉以外再也沒有髒的地方了,給他洗澡,我也不想了,我拉他起來,“大汗,洗把臉吧。”洗洗臉就可以了。
兩個人站在水桶邊,他的酒嗝又響了,惹得我又是一陣惡心,忙捂著嘴,好討厭的家夥啊,那酒味太難聞了,真想一巴掌把他給打醒。
“雲齊兒,是你嗎?我好想你。”他伸手摸著水中的我的影子,輕輕的,象是怕驚醒我一般。
又想起那一句酒後吐真言,這一句話,著實讓我愣了一愣,他,是真的想我嗎?
努力的再回想他剛剛的話,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聽錯了,他怎麼會想我呢?
“雲齊兒,你的梅花沒了,嗬嗬,真好。”他撫著水中我額前的傷疤,有些憐惜的說道:“傻瓜,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好難看。”
我難看嗎?可是當我知道那梅花除掉的時候,我是開心的,即使是有了傷疤也是開心的,因為我不想再做其其格的替身了。
他使勁的拍打著水中我的傷疤,“雲齊兒,給你揉著,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