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我輕輕的念著:“圖爾丹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的其其格也許已經醒了,你不想見她了嗎,你要好好的活著,再去見她。”
他卻不理我,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真想讓他說話啊,哪怕是對我吼也成,可是沒有,這屋子裏靜靜的,隻有我與他,大夫啊,怎麼那樣的慢,這樣久了還不來呢。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難耐中流逝,越是久了他的生命就愈是有危險,那刀口處正是心髒的位置,我每一眼望過去,都是心驚,他怎麼這樣傻,居然準準的插進了自己的心髒,他這樣算是什麼呢。
圖爾丹,我不謝你,因為你自私,你說也不說,眨眼之間就把那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髒。怎麼與我一樣的傻啊,總是想要死便真的去死,就是個傻啊。
不知何時,天已暗了下來,有侍女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燃起了蠟燭,一室的燭光搖曳著,那是生命之光,是那樣的美麗而悠然,“去把落軒閣裏所有的蠟燭都燃起來。”真想讓天亮起來,亮了,他就會醒了。可是這時間卻慢得不會走一樣,讓人焦急啊。
終於有大夫來了,我看著三兩個急匆匆的走過來,蹲在地上,一個探著他的鼻息,一個去把著脈,還有一個在觀察著那插著匕首的傷處。我依然坐在地上,我要做他的依靠,他脆弱的時候我就更是要守著他,女人就是傻啊,曾經還恨著,可是才一見他的好,從前的那些個恨突然間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王妃,大汗就交給我們,你起了去歇息吧。”一個大夫看看我,發抖的聲音裏泄露了他的怕。
我心裏恐慌了,我不能阻礙他們的治療,我依言輕輕的放下圖爾丹的頭,讓大夫接過去,我站起來,我把圖爾丹親手交到了大夫手中,總相信一切都會好的,他還有呼吸,這就是希望。
三個人叫了侍衛進來,四個侍衛一起,把手臂伸到了他的身下,然後其中一個大夫叫了一聲“起”,於是四個人一起把圖爾丹平平的拖了起來,再平平的放到我的床帳之中。
那傷口處的刀還穩穩的插在那裏,動也沒有動分毫,我焦急的看向他們三個,“大汗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們說實話。”
“王妃且等等,二王爺吩咐了,倘若救不活,我們的腦袋也要搬家了,所以王妃請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
這當口這大夫還不忘把鐵木爾的話搬上來,鐵木爾他也希望圖爾丹活嗎?這巴魯刺的草原上有太多的人想要他死了,圖爾丹死了,這一應眾人就又可以爭權奪位了。
額娘呢,她也一定知道了吧,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跑來看圖爾丹了,她會打我罵我罰我吧。
就隨她吧,世上沒有做娘的不惦著自己的孩子的,我的寶貝還沒有生,可是我已經天天在心裏念叨了。
我看著圖爾丹的衣服已經被大夫割開了,三個大夫此刻正仔細的查看著他的傷勢,外傷的藥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王妃,你退後,要拔刀了。”
拔刀,我突然心一顫,“那有危險嗎?”
“王爺的呼吸尚可,看他的狀態應該是沒有危險的,這樣的情形倒是我這百年來難得見到的一回,我也在納悶著,憑著這一刀插入心髒他本該當場就……。”大夫頓了一頓,似乎是不敢說出那“死”字一樣,然後他接著又說道:“這刀拔下來,一切就都已清楚了,我相信大汗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聽著他的話有些安心,卻也一樣的跟著奇怪著,那匕首明明就插在了他的心髒處,我退後了一步,看著他們做著準備,一個要拔刀,一個要準備清理傷口,再上藥。
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刀把上,我的心揪緊了一般的疼,我看著,卻不敢說話,隻怕自己的一句話讓他下手重了,惹得圖爾丹更深的痛。
就要拔了,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卻在那手才要拔起的刹那,門開了,一股冷風襲來,讓那欲拔刀的大夫隻得住了手,一應人等下意識的向門口望去,果然是額娘來了。
我才要行禮,她就一甩袖子,狠狠的對我說道:“雲齊兒,你給我跪下。”
她恨我,因為我才讓她兒子受了傷,可其實卻是別人為著要圖爾丹的命而來挾持著我娘的,這一些事情說也說不清楚的,我就不說,我無言的跪下去,隻是委屈了我的寶貝了。
“你們一個個都給我聽著,如果丹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們一個也活不成。”這氣勢更是嚇壞了一應眾人。
“要先拔了刀大汗他才有救。”一個大夫戰戰兢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