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嗚咽著說著,眼裏隱隱是淚,那淚讓我有些心慟。
“你兒子他六歲了嗎?”屈指一算,如果駱清揚救我的那一日我真的是剛剛生了孩子,那麼我的寶貝此時也有五歲了,比著他也才小了一歲而已。
男人點點頭,卻又是嗚咽著。從沒見過一個大男人也可以哭成這樣,真是難看至極。
可是想起那孩子我又不忍了。
罷罷罷,不管是誰下的圈套,也不管那是什麼刀山火海,我且隨著他們一起下山,一起去看看那毒吧。
可是我要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又是要帶著我去哪裏?
我看他們的打扮象是蒙古人,可又不敢確定,漢人著蒙裝,蒙人著漢裝,這邊界之地又有何不可呢。
“那裏離這裏遠嗎?”我問。
“也不遠,走一天一夜也就到了。”兩個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心一驚,這麼遠的路程他們卻已經來來回回的走了兩次了,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也由此想到他們的難處了。
“在哪裏?”
“過一座雪山,再經過幾座山也就到了。”
“那是蒙古的地界吧?”想起那裏的草原,我突然有些向往了,腦海裏在刹那間劃過一望無際的草叢,還有那草原上的夕陽落日,一個青衣的女子騎著馬在那草原上縱橫馳騁,我想象著,為什麼這一切就象曾經發生過一般,我有去過嗎?我不知道,我心裏有些慌亂,仿佛那裏曾經有過我的故事一樣。去吧,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就去吧,去看看,說不定我的寶貝就在那裏呢。這雪山之中怎麼可能有他的存在啊。
“是的,是蒙古族哈答斤部。”
哈答斤,這名字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象在哪裏聽說過一樣,認真的想著,頭有些痛,心裏又是開始絞痛了,急急的忍住,不讓自己再去深想,把那蓮香丸匆匆又吃了一粒,再深呼吸,才好了些。
“你們等等我。”
兩個人聽得我答應去了,麵上早已是一片欣喜之色,哪有不應之理。
我去那山中,四處尋去,終於尋到了那可以延續我生命的青葉草,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普普通通的一株草,卻是一個生命得以生的源泉,所以我感歎它的超凡與不俗。
連帶著那草根拔了一把在手中,這些總也夠我用上一兩天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想兩三天我總也回來了吧。
一個人不解的看著我。
我笑,“這草我是有用的。”總不能跟他說這是我救命的草啊,其實我這個大夫才是一個大病人呢。
“哦。”其中的一個隨手拔了幾根普通的草,隨意的結了一個繩子,為我捆綁好了這一把青葉草。
微笑著謝著他,還真是手巧。
兩人在前,我在後,一路向著大草原而去。
可是他們卻走的極慢,讓我很是心急,索性就下山的時候一手抓著一個人的手臂,我的鳳薇步早已臻化境,此時救人要緊,少不得我要派上用場了。
兩個蒙古大漢一邊疾行,一邊不住讚歎我的輕功。
一笑置之,這些,都是駱清揚的功勞。
過了雪山,再來就是望也望不到盡頭的針葉林,青翠的鬆掩映其間,那綠意讓這山間越發的美了。
終於,我看到了草原,是那樣的寬廣浩渺,原來,這山的另一邊是中原,山的這一邊就是草原了。
隨著他們向著他們的蒙古包而去,我心裏是開心是欣喜。
這裏我一定是來過,我有一種預感,我的寶貝他一定就在這大草原上。
青青的草間,十幾座蒙古包破敗不堪的佇立在那草原上,我隨著那帶路的男子,我走進了一座蒙古包,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虛弱的躺在一塊布氈子上,這蒙古包裏除了那破布氈子,就隻有一個三條腿的小桌子,桌子上再三個破碗,似乎這些就是這一家人的所有家當了。
一個婦人正為孩子捶著背,那孩子一聲聲的咳嗽讓人好不揪心。
輕輕的走過去,把起孩子的脈象,眉頭擰成了結,這孩子的病可不是普通的病啊。
我站起身問道:“再去看看別的病人。”
兩個人皆戰戰兢兢的頭前帶路,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又是一家,卻是一個十一二左右歲的少年,把過了脈,再把十幾個蒙古包一一走遍了,我眉頭的結結得更深了。
這裏的牧民日子似乎特別的清苦,牛與羊似乎都是初生的小犢,而最令我奇怪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得病的人一應的都是男子,這一群牧民中除了那為我帶路的兩個男子外再沒有精壯的勞動力了。差不多家家都是一個女人守著孩子們在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