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娘一定會吉人自有天象的。”
“既然娘已經見到了其其格,那一切就任其自然吧,就讓她與自己二十幾年未見過麵的親生女兒好好的一聚。”
我點點頭,都是我的一句話惹出來的禍,如果那是天意,我已無法挽回了。
“那畫與相士的占卜之語你又是如何而得知的?”
“我初遇其其格之時,便已發現她的身世之秘密了,可是我一直以為她娘隻有她一個女兒,卻不想還另有一個雲齊兒,直到我第一次見到娘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麵相竟然與那幅畫一模一樣時我震驚了。”圖爾丹娓娓向我道來。
“便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舍命而救了娘,是嗎?”原來他並不是因為雲齊兒才救娘的,而是另有其原因。
“二者皆有吧,當時我以為我隻是把她當做了其其格的娘,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每每看到她,我想的最多的卻是雲齊兒而不是其其格。”
“那麼,雲齊兒她知道其其格是她的姐姐嗎?”
圖爾丹搖搖頭,“她並不知道。”
怪不得雲齊兒會不惜一切的去換取其其格的生,原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倘若雲齊兒沒有換回其其格的生,那麼此一刻痛苦的不止是雲齊兒還有娘了。這些圖爾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才會任雲齊兒遠去而換得其其格的生命。
一對姐妹,誰生誰死,都是一場痛苦的抉擇。
許多事,誰又能準確的說出對與錯呢?圖爾丹他對不起雲齊兒,可是他卻對得起其其格,也對得起她們姐妹兩個的娘親。
事無兩全,這也換來了他無邊的相思之苦吧,從他的一舉一動,我早已清楚他其實心裏還是深愛著雲齊兒的。
隨手拈了一根草葉,銜在嘴邊,看著那在花間悄落的蜻蜓,它的自在讓人向往,它的無憂無慮更是讓人欣羨。
“那麼其其格也是姓婁嗎?”雲齊兒是相府裏的十七小姐,那麼其其格呢?她也是嗎?
“不是吧。我想其實雲齊兒也本不姓婁的。”圖爾丹悠悠的說道,卻是扔給了我一個重型的炮彈。
“她們不姓婁那又姓什麼?”難道那相爺並不是雲齊兒的生父。我聽著他的話,卻是有著無限的玄機在裏麵,難道娘還有什麼不可被外人知的秘密嗎?雲齊兒與其其格都不姓婁,那麼她們的父親又是誰?這茫茫人海中,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而娘似乎是這故事裏最為重要最為關鍵的一個人物。
圖爾丹遙望著天空,淡淡的說道:“那樣久遠的故事,任誰也是無法去分辯了。”
我沒有再說什麼,既然他不想說,我又何必去究根問底呢,可是對於其其格,我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麼你一點也不關心其其格呢?”雲齊兒在的時候,圖爾丹為著其其格而不顧雲齊兒的感受,如今雲齊兒走了,卻又為何他居然對其其格不聞不問了呢?這兩想比較之下,由不得人不去猜疑。
“我有關心她啊,我每天都差人去看她,也有人每天向我報備她的生活起居,她的一切一切。”他坦然說道,仿佛他並沒有做錯過什麼,他是對得起其其格的。
“可是,女人需要的卻不僅僅是言語上的關懷,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
一聲低吼伴隨著他一拳擊向他麵前的草地上,輕輕的有草屑翩飛,“我沒有辦法再去見她,見到她隻會讓我想起我對不起雲齊兒,我試過了,結果換來的是我的酩酊大醉,換來的我整日的恍惚,便是因為如此,巴魯刺這幾年的狀況已大不如前了。”
我想起他曾經對我說過其其格也救過他的命,所以他欠了其其格一命,今生他就一定要還,而其實真正替他還的卻是雲齊兒而不是他自己。
“都別,那孩子已經長大了吧。”
“高高壯壯的,隻是他的性情卻極是殘忍,遇到不順氣的事情就總是找那些下人出氣。”他說著頓了一頓,歎了口氣道:“唉,也不知道是誰作的孽,偏偏我又對他打不得罵不得的,隻怕他將來也不是個領導巴魯刺的好大汗。”圖爾丹的眉宇間也是淡淡的一抹輕愁,這草原就是他的家園,百年之後他不得不為巴魯刺的未來而做打算。
輕輕一笑,“都別也才十幾歲,我想在曆練幾年,假以時日,一定會進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