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著婦人的消息,那個脫裏他本就是個陰險之輩,這一點我早已領教過了,所以隻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班布爾善醒來了發現了我的失蹤,他真的去尋找我了;而另一種可能就是他遭遇了什麼不測,他很有可能被脫裏與拉拉給算計了。
兩種可能,我寧願是第一種,那麼隻要我四處找他,隻要他還在這個草原上,他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而第二種可能是我最最不想要的。
“阿婆,可有炒米嗎?我想買一些。”我知道這些牧民的窮苦,我不想白白要了他們的東西,所以我也不說我是誰,而我其實就是她口中的女菩薩啊。
我說著已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伸出手就放到她的麵前,她樸實的直直推送回來,“就一些炒米啊,還是有的,隻要姑娘別嫌棄好了,姑娘這樣一個天仙一樣的人物,怎麼就一個人單獨外出嗎?”她關心的一邊為我取著炒米一邊說道。
“我出門辦些家事,又是大白天的,不礙事。”我穿著圖爾丹送給我的蒙古裝,所以這草原上的人斷不會把我與他們的女菩薩聯係在一起,那時候的我啊,還是一身大周朝的衣裝呢。
“姑娘啊,我看你還是小心些,姑娘長得這樣的俊俏,小心不要讓那個脫裏的人看到,否則就會吃虧的。”
“那些人果真這樣陰狠嗎?”
“是啊,見到哪家的媳婦生得好看些了,就搶去配了手下的人。可是草原上的牧民都是敢怒不敢言啊,有的女子從了就從此失去了與一家老小的聯係,有的不從就通通都活活打死了。”
她說的讓我心驚,怎麼班布爾善竟然能夠容忍脫裏的存在嗎?
“那麼,你們大汗他為什麼不管一管?”
“大汗?還不是與圖爾丹一樣,被那個雲齊兒給迷了心竅一樣,比起六年前,哈答斤已經大不如前了啊,大汗早就把這哈答斤的實權交到了脫裏的手裏,所以脫裏才會明目張膽的橫行霸道啊。”
我聽著,卻是不信,那一日在班布爾善的大帳裏,我明明看到的就是軍風嚴謹的哈答斤。
“阿婆,這些可是當真。”
“是啊,那些個士兵就隻剩下大汗身邊的一些將士還好些,從不強搶民女,也不為非作歹,可是他們必竟是少數啊。”婦人歎著氣,似乎為著這哈答斤的未來而暗惱。
“阿婆,我行了一夜的路,有些乏了,可否就在你老這裏休息一下,待天黑了我自會離開。”一夜未睡,此時我已沒了精神,況且大白天的,也不適合我的行動。
“行,姑娘的這錠銀子,別說住一天,住一個月都成。”
我一笑,“那就麻煩阿婆了,也幫我把我的馬喂一喂,待我醒了也好上路。”
阿婆去喂馬了,我倒在軟氈子上和衣而睡,養足了精神,我才好去打探這哈答斤的一切。
似乎是真的累了,才一沾了氈子,我就睡了,朦朧中我又夢到了寶貝的哭聲,那聲音一聲一聲的在召喚著我,讓我回去雪山,讓我的心口又痛的厲害。
一計冷汗,我被蒙古包外陣陣的馬蹄聲驚醒了,好多的馬啊,那人也一定是多,怎麼這麼多人來,是巴魯刺來尋我的人嗎?還是哈答斤的?
不管是誰,我皆是想避著,我不想與他們照麵,我隻想找到班布爾善就好。
我悄悄的走到門邊,我掀起簾子的一邊透過那縫隙向外望去,卻見一群人正向這蒙古包而來,而那為首的人卻是讓我一驚,滿屋子裏望,卻無處可藏身,隻得隨意的在地上抹了幾抹,再讓自己的臉烏黑一片,這樣就總無人看清我是誰了吧。
匆匆的再躺回到氈子上,輕哼著,我裝病,我不要讓那人認出了我就是這哈答斤曾經的女菩薩……
我聽著腳步聲一聲接一聲的近,我使勁的咳了起來,引得婦人比那一行人皆急切的跑進來,我固意的拿了一塊帕子在手上,我看見婦人進來了,隻又是一咳,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那上麵有我剛剛咬了手指滴在上麵的血跡。
“姑娘,你怎麼了?”婦人一定沒有想到,她不過是才一出門而已,怎麼轉眼我就病了。
“我,我隻怕是老病又犯了,這病說來就來,來如山倒。”我一邊咳著一邊說道。
門簾子打開了,有風吹進來,這草原上的夏真是好,比起蝙蝠穀,又比南方的漁米之鄉都要好,不冷不熱的連風都是讓人舒暢。
“老婆子,這人是誰。”
“阿娘,我想喝奶茶。”我指了指那放在一邊的我的碗。
婦人似乎也沒有聽清楚我的稱呼吧,她似乎是被我的樣子還有那帕子上的血跡嚇壞了,她手忙腳亂的去端了奶茶送到我的唇邊,“怎麼會這樣子呢,連血都咳了出來,快些喝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