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急,因為此刻她好好的就在我的麵前,所以我的心早已安然了。
一手牽著小九,一手牽著我,三個人慢慢的向著她的小木屋而去,青青的碧草,如鏡子一般的靜靜湖水,還有那大朵的花朵,“那是什麼花?”好漂亮的花啊,那是我沒有見過的一種花,草原上沒有見過,中原裏也沒有見過這種花。
“圖爾丹,說來話長,就是這花她一直維係著我的生命啊。”
低頭聞著那花香,花與人,人與花,在刹那間仿佛融為一體,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動人。
我瞧得呆住了,她卻笑道:“小九,與你父汗一起,快去洗一洗吧,你瞧瞧,滿身上下都是沙呢。”她說著還一邊撣著我與小九身上的沙土。
被她推搡著就跳進了湖裏,有些狼狽,一身的透濕,隻怕出來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她了。
因為還有小九在啊。
此時,突然就有些嫉妒小九了,因為雲齊兒看著他的時間似乎比我多了一些。
“父汗,你想額娘了吧,羞羞羞。”
“臭小九,居然敢來調侃我。”水中追逐著他,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好讓他知道我才是他老子。
嗬嗬,有些開心啊,而更多的卻還是如沐夢中的感覺,總好象這不是真實的一樣。
洗過了,那湖邊,整整齊齊的擺著兩套衣服。
新新的,雖是粗布淡白的衣袍,可是看著就讓我忍不住的想要穿,這是雲齊兒做給我與小九的嗎?
六年,她居然都沒有閑著嗎?
穿在身上,剛剛的好,似乎雲齊兒就量過我的尺寸一樣,可是多少年了,自從那第一次在落軒閣裏的一別到如今,十一年了,她從未為我做過一件衣裳,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這衣裳穿在身上不嫌肥也不嫌瘦,剛剛的好。
轉頭看向小九,他的衣服卻有些小了,“額娘,你偏心。”小九抗議了。
“等等。”雲齊兒說著又轉身向小木屋而去。
不一會的功夫,又一套衣服已拿在了小九的手中,他背過我們,走到那草叢中換下了剛剛那偏小的一套,再出來時,我發現這一身已是合身多了。
“額娘,你做了多少套衣服給我啊。”小九開心的笑意漾在臉上。
“一年做兩套啊,所以啊那屋子裏現在已經有十幾套了呢,隻可惜除了你身上這一套,其它的可都小了。”她歎息著又說道,“額娘隻記得你小時候的個頭,後來你一天一天的長大,額娘錯過了你太多的成長了,我常常想著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些,於是就按照那心裏想的個頭每一年都做兩套衣服給你,隻希望你能找到額娘,讓額娘在有生之年可以再見一見你,如今,老天終於慈悲了,終於讓我見到了我的小九。”喃喃而語中,她的眸中隱隱就是淚花,那是高興是喜悅的淚水。
輕拭著她眼角的淚,“雲齊兒,你受苦了。”
我與她,還有我們的小九,三個人一起圍坐在小木屋前的一個小方桌上,她端上來清淡的飯菜,“這裏的鳥啊,魚啊,還有一些小動物都與我為伴呢,所以我不忍殺它們,你們兩個啊,也就隨著我隻吃一些清淡的吧。”
我應道,“其實什麼都好,隻要是雲齊兒煮的就好。”
還是第一次吃著她煮的飯菜呢,從前在巴魯刺她甚至沒有機會為我煮飯,吃的用的一應俱全,似乎那時候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可是如今想來,卻是如今天一般的感覺才是真正的家的溫馨與幸福。
失去方知這一份相聚的艱難,也更加珍惜眼前的種種。
吃過了飯,是她去湖邊洗著碗筷的身影,小九也在旁邊幫忙,而我就站在那湖邊看著水中她的倒影,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人生得如此,已是無憾。
進得了她的小木屋,簡陋而單調,我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在這裏呆了六年的,獨自一個人呆在一處渺無人煙的地方,她是如此做到的呢。
伸手從懷裏掏出了清揚贈給我的藥,“雲齊兒,吃了它,你的病就可以痊愈了。”
“其實我早已經沒事了,你知道嗎,”她指著門外的那些粉紅色的花朵為我詮釋著先前的疑問,“是那花讓我得以唯係我的生命,隻要有它,我的胸口就不會再痛了,身體也不會再虛弱了。”
“那麼為什麼你不回去巴魯刺,難道你不想念我們的小九?”
“啊,不……不是這樣的。”她急切的喘息著說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一離開這花朵,我的病又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