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杫原以為,全蜀山就她一人沒有靈獸,可是當她站在太和殿前時,發現許久不見的墨如冰也在其例。
看她向自己投過來的冰冷目光,白杫心中一凜,這個墨如冰,比以前收斂了許多,隻是那眼裏的冷戾卻從未變過。
避過她的目光,白杫隨著那些同樣沒有靈獸的蜀山弟子站在一起,聽臨淵在上麵說一些勉勵的話。
這讓白杫突然覺得好笑,因為瓊華派掌門繼位之時,那些長老也是挨個聚在一起,說著換湯不換藥的勉勵話。
日頭高掛,卻不烈,畢竟快步入冬日,淺暖的陽光撒在身上十分舒服。
不多時,便有修為高深的蜀山弟子帶著一群靈獸緩緩而來。
落在太和殿前時,腳下的祥雲散去。
白杫忍不住感歎,原來那些弟子也是可以馭雲的!
但是很快,白杫便發現自己看走眼了,因為那一群人裏麵,分明跟著那依舊是一身玄衣的守塔神君,那祥雲亦是他招來的。
白杫現下看到他,方想起來,自己一直都默叫他是守塔神君,卻不知他真名幾何!
那守塔神君的視線與她對上,微微一愣之後,便含笑點點頭,向她走過來。
白杫有些高興,又有些興奮,畢竟這守塔神君也算是自己的半個朋友了,她或許還能從他口中知道花弄影與沉思鬼的近況。
守塔神君的身影越來越近,但是卻在數步之遙時,雙眼危險的半眯著,盯著白杫那素白的手腕。
白杫一愣,順著他的視線落下,剛好看到腕上的小青蛇正支著纖細碧綠的身子,衝著守塔神君威脅的吐著蛇信子!
“小青乖,別鬧,他算是我的朋友呢!”白杫伸手輕撫它的頭,直到它乖順而親昵的滑入袖中,這才笑眯眯的抬頭看他:“好久不見了呢!”
“你的傷……好些了嗎?”守塔神君頓了頓,似乎久未說話,那語氣十分生澀。
“早就好了,我都下山曆練回來了,要不是鎖妖塔是蜀山禁地,我早就想跑去看你,我一個人在玉衡宮也無聊呢!”白杫向他靠近,笑眯眯的抬頭望他:“說到底,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早年亦是蜀山弟子,姓薑,名明!”
“薑明?”白杫掩唇一笑:“為什麼會叫薑明啊?”
薑明一臉無奈,含笑搖頭,一掃初見時的冷漠生疏。
“我叫白杫,我記得,那時候,我師父在你麵前,直呼過我的名字,隻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白杫依舊淺笑。
“記得!”如此特別的女子,他又怎會不記得:“你師父他……對你還好嗎?”
唇邊的笑意一僵,白杫略略斂了斂:“若是論起從前,自然是好些!隻不過,我要求的也隻有那麼一點,並不多,所以,現在我很滿足!若是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也無不可!”
“別說我了!”白杫指了指那些被蜀山弟子看守的靈獸:“不是說你不能離開鎖妖塔的嗎,跟隨他們一起來,沒有關係嗎?”
“自然有人替我看守!”薑明笑了笑:“你瘦了,卻更漂亮了!我料想這蜀山,你當個第一美人,完全沒有問題!”
“有花弄影在,我能做第一美人麼?”白杫笑得沒心沒肺,隻覺唇齒發苦。明明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每一次提到,還是忍不住揪心般的疼:“她……還好嗎?”
“無所謂好不好,三千年了,她不也是在裏麵那麼過過來的……”薑明頓了頓:“其實,按她的修為,應該打入鎖妖塔第一層,但是當初洛尊上的師尊看她其情可憫,便關入了第七層!如今有沉思鬼作伴,日子也是一樣的過!”
“她……沒可能再出來了嗎?”白杫問得有些猶豫,心中十分矛盾,既是不忍,卻又不想看到她出來之後,與洛辰逸糾纏不清!
白杫忍不住鄙視自己,又想自私,又想做聖母,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若是一千年前,出不出來,隻是她想不想,可是三千年一耗,她再也沒有那個能力破塔而出,所以若是想出來,自然得等人放她!”薑明挑眉:“怎麼,你想救她?”
白杫搖頭,眼露茫然:“我也不知道,很矛盾……”
“別想太多,過好當下便是!人生得意須盡歡,懂嗎?”薑明笑著安慰她。
“你倒是想得開,難怪守塔的寂寞,你都能忍受!”白杫笑意盈盈的看他:“我們算是朋友吧!”
“自然是的!”薑明朝著靈獸的方向望了望:“我已耽擱太久,要回鎖妖塔了,你……若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來鎖妖塔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