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殘一剛一進門,便見得白杫掀開被子下床,連忙上前扶住她:“族長,你重傷未愈,芳華公子費了好大工夫,才將你救回來,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白杫停住動作,拉著花殘一讓她在床沿邊上坐下:“你還記得我妹妹嗎!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她與這芳華公子一道來過重華宮,隻是那時候我未曾見過他,那芳華,可與這芳華公子,是同一人?”
“是啊!”花殘一略略疑惑,但是卻又很快反應過來:“劍秋姑娘沒有跟他在一起,而且這芳華公子是我在重華山下所救,那時候他重傷,我原想著他可能沒救了,沒想到卻是救了回來!”
“原來如此!”白杫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神色萎糜的坐在床上:“我還以為劍秋也來重華宮了……對了,當初我破鎖妖塔之前,增將花弄影放了,她……有沒有回過重華宮?”
花殘一一怔,搖了搖頭:“不曾見她!”
“哦!”白杫點點頭,又繼續下床。
“族長——!”花殘一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你重傷未愈,不宜遠行!”花殘一又豈會不知白杫急著想去做什麼!
“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孑然一身的白杫了……”白杫輕輕咬唇,看她,神色異常堅定:“我有孩子,有夫君,他們都在蜀山等我回去,我知道,你們也是我的責任,可是,他們亦是我不能拋棄的!”
“我……”花殘一啞口無言的看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好嗎?”白杫急切的看著她,就差沒有舉起雙手來發誓了。
“族長……”花殘一讓開身體,露出一抹笑容:“還是讓屬下護送族長去吧!”
白杫握著她的手,勾唇淺笑:“謝謝你!”
梳妝的時候,白杫拿著那桃木梳的手一抖,差點沒把那梳妝台上的菱花鏡給拂地上去:“怎麼會……怎麼會……”捧著臉,白杫不可置信的瞪著那菱花鏡中的人兒。
精致絕美的容顏,一如往昔,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卻也是美得動人心魄。
“族長?”正在收拾包袱的花殘一聞得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包袱,跑到白杫身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讓芳華公子來看看!”
“不,不是!”白杫指著鏡中那讓自己覺得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我的臉,我的臉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是……不是一張很平凡的臉嗎?”
聞言,花殘一鬆了一口氣:“芳華公子用自己內丹幫族長你疏導了體內的妖神之力,所以現在族長你的法力與真氣,是與十年前那場大戰時是一樣的,這凡人的軀體受妖神之力所驅,自然就變成了以前的容顏,隻不過現在族長你的身體尚虛,這凡人之軀要接受這經過疏導後的妖神之力,也是需要時間的,萬萬急不來!”
白杫捂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並不是急自身法力真氣,而是這張臉!
如果恢複了,那自己就頂著這張臉回去嗎?
洛辰逸原本已經認定了之前柳忘塵的樣子才是自己,如今又倏然變了回去,他會不會懷疑自己是假冒的!?
胡思亂想之際,花殘一已經動作利落的將包袱收拾好:“族長,我們走吧!”
白杫蹙眉,看著鏡中那絕世容顏,想了想,終是右手拂過,幻回了以前那平凡的容顏!
這段日子以來,讓白杫覺得,容貌如何,未必就是自己看的那般重要,那時候主要是他站在的位置太高,以至於就算是自己站在了雲端,在他麵前,也是卑微到了塵泥之中,這是他給的自卑!
由此,她便不得不介意自己容貌。
可如今想來,卻隻能笑曾經的自己想法太過膚淺,若是他單單為了自己的美貌而與自己在一起,那待他日自己年老色衰,他是不是就會棄自己而去呢?這樣又算什麼感情?
原本白杫打算自己走回蜀山,法力不濟,至少她現在還有體力。
誰料花殘一執意與她一起,這也好,有了花殘一的幫忙,自然不需數日才能到蜀山,而是短短半日,兩人便站在了蜀山山腳之下。
白杫從她手中拿過包袱,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會通知你的……好了,別看了,我不會有事的,現在的我再不濟連個初初入門的弟子還是能打得過的,你就別操心了!那芳華公子待我有恩,需以禮相待,此事還要多勞煩你了!”
“族長!”花殘一猶不放心,站在原地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