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難得的春雨下了兩個多小時。青青綠葉上密布剔透的雨珠,瑩潤欲動。

一輛黑轎車緩緩駛進高檔小區停下,顧涯與顧星明從車上下來,步入樓層的電梯中。

電梯停在三樓,顧涯拉著行李箱率先走出。

三樓的走廊很長,隻有兩間房門,足以見這每一間的麵積之大。

打開左邊的房門,他將行李拉了進去。顧星明後一步跟上,在玄關處找了雙鞋換上,打量著這個風格簡便的家。

幹淨的落地窗提升了整個房間的光亮,兩旁束好的灰色輕紗窗簾靜靜垂落在紅木地板。潔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張杉木框裝飾的水粉畫,兩側牆壁下落地窗前均擺坐著灰色係沙發,三張沙發前放著一張桌麵透明玻璃的茶幾。

“你家雖然大,但是裝修...真單調。”顧星明如實說出自己感受。

“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間小房,”顧涯放下行李箱,窩進大客廳裏的沙發:“本來打算用作走讀住宿處的,不過我父親執意讓我住宿。”

“你一個人住這個地方?”

顧星明看著牆壁上的裝飾畫,抽象派的風格他實在難以欣賞。

“嗯。”顧涯低頭看了眼時間,補充一句:“不過今天周末,過會兒我父親會來,大概下午三點左右。”

“這麼早?”顧星明看向牆壁上的鍾,現在是下午14:20,再過四十分鍾他就要和小說裏顧星明曾經的嶽父打照麵了?

“他來這裏不過是歇歇就走,晚上大概還要去找他的情人,你不用太在意。”顧涯神情淡然,顯然已經習慣。

顧星明一時無言。

小說中的顧父便是那種風流倜儻惹書外萬千讀者嫌棄的無節操種(馬人設,可他還是有點期待見識下這個在小說中商界說一不二,呼風喚雨型霸氣人物。

然而顧涯接下來的話直接打破他的期待。

“你一會不要出來,在我房間裏。”

“....為什麼?”

顧涯起身,拉著行李箱走到臥房中最右側的一間:“這裏是我的房間,一會你就在裏麵待著。等到他走了你再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顧星明走到他身邊追問。

顧涯半垂下眼睫,掩去黑眸中厭惡的情緒:“他不喜歡我和不能給顧家帶來利益的人相處。”

“....”

“你聽我的就行,他幾分鍾左右就離開了。”顧涯推著行李放進臥室內一角,側身定定的看著門口的少年。顧星明歎口氣走進臥室,無奈地答應:“好吧。”

與外麵的裝修風格大同小異,顧涯的房間很空,書架上放著寥寥無幾的書。顧星明還以為他這種喜歡讀書的人房間裏會堆滿了書。

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叫格雷斯特修女的小說,顧星明翻了幾張,抬頭問靠在窗邊的男孩:“上次那個和這本是一係列的嗎?”

“嗯。”

顧涯眯著眼瞧著他手裏的書皮兒上燙金字體:“上本講得是修女之死,這本是修女的複仇。”

“...你對修女還挺執著。”

顧星明低頭看著書皮兒上畫著的聖潔修女。

顧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時間的指針很快邁到三點。門鈴準時響起,顧涯看了顧星明一眼,走出臥室關上了門。

顧星明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耳朵貼上門————

“喲我的兒子,好久不見。”

門外傳來的顧父聲音沒有顧星明想象中包含滄桑,相反聽起來很年輕,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

“看見你爸爸也不笑一個嗎?”

“你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