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福林宣旨完畢,夏染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安小魚秀眉緊鎖,阮曼冬一臉茫然……
“睿王妃,接旨吧!”李福林笑眯眯地將聖旨往夏染麵前一送,“往後奴才還要麻煩王妃多多照應著呢。”
“睿王?是哪位王爺?”阮曼冬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一臉緊張地看向李福林,她從沒聽過什麼睿王……
阮曼冬失蹤之事夏權瞞得很嚴,李福林並不知道,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夫人還沒聽說嗎?睿王就是七皇子,皇上已經封了他為睿王。”
“七皇子!”阮曼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溫順的眸子開始發光,過了好半天才用力推了夏染一把,“染染,接旨啊,小魚,快拿銀子來,公公大老遠跑一趟給咱報喜,咱不能虧待了人家!”
李福林微微一笑,還是阮曼冬懂事,夏染那丫頭,這是歡喜傻了嗎!
夏染從始至終就沒有說話,殺氣騰騰的目光居然能被李福林誤解成喜歡,讓人不得不為他的智商擔憂……
“請問你是夏染姐姐嗎?”左側,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夏染,小手一揚亮出一個信封,“那邊有位叔叔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夏染一聽是叔叔,臉色更不好看了,墨泫玩什麼花樣!
小姑娘被她的表情嚇到,忙不迭地丟下信跑了。
李福林得了好處,也不在意那個送信的小女孩,隻是眉開眼笑地對阮曼冬說:“阮夫人,皇上說夏姑娘很快就是睿王妃了,請務必轉告相爺,日後這相府的安全他要多上點心,如果人手不夠,盡管從羽林軍裏調撥,但若夏姑娘再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可是要問責的,整個相府都脫不開幹係。”
“是,是!”阮曼冬滿臉都是笑容,“奴家一定轉告老爺,加強相府守衛。”
百裏錦玉氣得臉色蒼白,夏染憑啥每次都如此好運!
場上唯一比她更生氣的人大概就是夏染了,墨泫是故意的,一準是故意的!她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一把奪過聖旨,頭也不回地衝進相府,安小魚抱歉地衝阮曼冬和李福林笑笑,趕緊追了進去。
李福林氣得七竅生煙,好大的架子!還沒當王妃呢就這樣目中無人了!
“姑娘,那是都靈給你的信嗎?”安小魚顯然也猜到了送信的叔叔不可能是路人甲,不安地說,“快拆開看看,皇上不早不晚在這個時候賜婚,也不知道都靈會有什麼反應……”
夏染恨恨拿起信,剛想直接撕掉,卻瞥見了上麵四個小楷:“夏染親啟”。
不是墨泫的字跡!
她皺了皺眉撕開信封,誰會給她寫信?
信紙帶著淡淡的墨香,一聞便知是極品徽墨,宣紙是禦用,斷然不是俗物。
夏染心裏一沉,立刻背過安小魚的目光……
隻見紙上寫著:
夏染,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本宮已經去了,看得出他很在乎你,所以本宮有一事相求。
夏染皺起眉頭,柳玉姚沒有言明他是誰,顯然是怕這封信落到別人手上,但她閉著眼睛也知道是在說墨泫。
柳玉姚另起了一段寫道:
本宮知道你看到這裏一定要不屑了,一個已死之人跟你提這種要求似乎很可笑,但本宮幾經權衡之下,還是決定給你寫這封信。夏染,你替巧竹求情時說的那番話本宮記憶猶新,雖然那是你編出來的說辭,但如果你心裏不是存著那樣的念想,是編不出那種話的!
奕兒對你癡心一片,本宮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子如此用心,就算你心裏沒有他,也希望你能幫他一把,不求他登上九五之尊,隻求一生平安,本宮死而瞑目。
言盡於此,保重!
柳玉姚絕筆。
安小魚悄悄走到夏染身邊探出腦袋:“姑娘,誰的信?是都靈嗎?”
夏染立刻將信紙揉作一團扔進了旁邊的湖中,不動聲色地說:“不是!”
知道夏染不願意跟自己多言,安小魚識相地沒有再問,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姑娘的表情好怪,難道真的不是都靈?
“純兒,過來,跟你染姐姐道個喜。”拐角處一個羞澀的聲音將夏染和安小魚的思緒從信的事情上給扯了回來,兩人一齊扭頭,隻見藍梅香正拽著夏伊純的手,將她往夏染麵前拖,夏伊純頻頻後縮,似乎是被嚇壞了。
“夏染,從前我們母女對你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藍梅香衝夏染欠欠身子,討好地說道,“我和純兒在這裏是最不起眼的兩個人,從前不是我們不想和你親近,是怕跟你走得近了,反而會讓你招別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