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遍目的郊外,一名綠衣俏麗女子帶著一個鶴發童顏的白胡子老者不是很安靜的走著。白胡子老者左手拿了隻燒雞,邊邊念念有詞。

“蘭若丫頭,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呐?好歹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啊?可憐老君我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又得和你東奔西走的。什麼江湖事情,那可不是你我二人能惹得起的呢……”

綠衣女子蘭若美目一瞪,“什麼安穩日子?你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安穩日子了!在天機門的時候,哪頓少了你的燒雞?就算是離開天機門這半年,你也是一頓沒有落下啊!把我的銀子全部都吃沒了,你說說,你要怎麼賠我?”

“這……蘭若丫頭……老君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呢,是不會同我計較這麼多的,是不是啊?”老君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冷睨老君一眼,蘭若哼道:“是誰說沒過上安穩的日子?”

“沒有,沒有!我安慰日子過得太多了,骨頭都要生鏽了!”

“是誰說江湖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我隻是這麼說說而已嘛……”

蘭若沒有再說話,眸光輕輕一蕩。前段時間的傳言,她已經聽說了。南疆的龔辰佑似乎又重新複出了,帶領著曾經橫掃整個江湖的幾個高手,再次卷土而來。

龔辰佑啊……

他……怎麼會又做回了魔頭?在他平定天機門內亂的時候,不是已經明確的表示,不願意再做回那個身份嗎?

而現在,為什麼會傳出他複出的消息?

是南疆假借他的名號,還是他的突然離開是出了什麼事?

可是……誰敢假借他的名字?以他武功全部恢複的狀態,會出什麼事情?況且還有個伏青在他的身邊,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能脅迫得了他?

在他剛剛離開天機門的時候,她曾經是想過要追隨著他的。可是,在她離開天機門的兩年時間中,蘭若才發現,他們的世界並不會隨著一個人的離開,而發生改變。

她從來沒有進入到他的世界中去。

她不覺有些傷心和失落,原本以為,他待她也曾有過真心。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是她將他的戲言當真,讓一顆芳心淪陷。

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子,卻是這樣的結果。仿佛是一瞬間成長了一樣,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自古美女都愛英雄,如他這般的男子,雖然說令不少江湖中人聞風喪膽,但卻也是不少女子所仰視的英雄。

仰視?對,她至始至終都在仰視著他。

為他抵擋了一劍之後,他待她更加關懷入微,幾乎是到了無微不至的程度。可是,在無人的時候,她卻看到他一個人對著手中的玉佩發呆。

那樣的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唇角的笑意是柔柔的,眼眸中卻微微有著幾分寵溺在裏麵。

她的心,就那麼的痛了起來。

他承載著的是她所有少女時期的夢,那麼輕易的就碎了,猶如泡沫在陽光底下破裂開來,就連她的心也跟著一起的破碎。

多麼的卑微?

她曾經以為自己離幸福很近,最後才發現,她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那是他們局,她無法進入,無法改變。隻能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場起起落落。

這場師父預料的風暴已經來臨了,她彎起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從此,她便再也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輕憂對於勸說夢如放棄彎刀並沒有成功,她隱約的發現夢如的心在發生細微的變化。眼中的冷芒一日強過一日,有的時候那種凜冽似乎比從前的秋之月更甚。

這樣陌生的她,哪是她從前認識的夢如?

輕憂一路和她共同經曆著風雨,她心裏的傷輕憂是知道的。正因為了解,她才更為她感到心疼。同時對龔雪薇恨得咬牙切齒,那是怎麼樣一個殘忍的女子!

不僅打破了別人的希望,還強迫著非要看自己那顆鮮血淋漓的心。

“夢如,我們下一站要去哪?”輕憂與夢如依舊是輕紗蒙麵,兩個人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行走著,二人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視線。

夢如眸中有清亮的光,“這座小城名為落霞,是各大江湖勢力的交通紐帶,可謂是處於各種恩怨的中心地帶。平時因為勢力的紛爭,這裏居住百姓基本上是苦不堪言。但這個地點卻很少有人願意離開,這座小城雖然不大,但繁華的程度與洛陽江南等地也絲毫不遜色。”

“你的意思是?”

“我們先在這裏安頓下來,把消息打探清楚在做行動。況且……”

“以這座小城作為根基?”輕憂在瞬間就明白了夢如的意思,“隻是要打探消息……”她環視了鱗次櫛比的房屋,蹙起眉道:“這裏雖然龍蛇混雜,但我相信一定又不少眼睛也在盯著這裏,公然去詢問恐怕會惹人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