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憂看著夢如麵無表情的臉,啟唇輕輕說道:“你隻是因為情緒的衝擊而使內髒受了一些傷,多調養幾天便會好了。”
夢如沒有做聲,隻是眼神迷離的望向別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輕憂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遇見他了?”
渾身一震,夢如緩緩的望向輕憂,似乎在詫異她怎麼會知道。輕憂說道:“隻有他,才能要你這樣反常。”
“是嗎?”似乎是在苦笑,她望向窗外。
“你真的……見到他了?”輕憂的眸子熒光閃閃,“什麼時候的事?”
對於輕憂的詢問,夢如向來不會欺瞞,不願意說的時候她就會選擇不說。這是她和輕憂一貫的默契了,從前的她話還比較多,在和有些冷淡的輕憂相處的時候,總是她的話多一些。而輕憂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沉默著。
那時她不知道輕憂到底有沒有認真去聽她的話,直到後來夢如才知道。雖然她在說話的時候,輕憂很少做出回應。但她卻是每次都是認認真真的去聽著的。
到了後來,她經曆了那場劇變之後。話少的反而是她,而一向少言的輕憂,言語也多了起來。
夢如知道,輕憂是在擔心她,為了讓她早日走出那個陰影。同時,輕憂也知道。這樣的陰影,夢如永遠也無可能走出去。
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說起來都是覺得很輕鬆。
可一旦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任誰也再也難以像說的那麼簡單。輕憂先是看著她的傷心欲絕,卻又強忍著傷痛,故作堅強的離開了南疆。
她們離開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時分。如血的殘陽燒得天邊的雲都染上了淒厲的紅色,將幾個人離去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可輕憂看到,夢如背對著她們,很久沒有移動開腳步。那孤寂的背影在落日的襯托之下,讓她的心陡然酸了起來。
不由自主的,她就想起了顧千秋。
那樣待她冷漠如冰,好似第一次見麵,她刺殺他時的樣子。
離開,確實是不甘而又傷心的。可她早已經有了準備和覺悟,而且來到南疆的目的,隻是看他是否安好,是否真的還活著。
隻要他還在,那麼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隻要她知道他還在一個地方生活著,那麼她便別無所求了。
可夢如不一樣,前一刻還柔情蜜意的他們,卻要生生的這樣分離。有的時候,輕憂覺得生離比死別還要更難受。
明明知道自己的愛人還活著,明明在之前的時候,自己的愛人還是愛著自己的。可轉瞬間,他不僅將她忘得一幹二淨,還會去愛另一個女子。從前的種種,就猶如浩渺的輕煙,太陽一出來就消失得全無。
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輕憂想起夢如離開時,強忍住淚水,不讓它們掉下來的眼眸。她想起她故作沒事,強顏歡笑的樣子。
那時的她,好像還沒有這麼大的改變。依舊還是從前那個對善良有著美好憧憬,對這殘酷的世間有著美好期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