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嫵昕看著湛藍的天,四周全是茂密的大樹,鼻息間傳來青草淡淡的味道,她嚐試過起身,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被硬生生敲碎了一樣,痛得鑽心。
她再次閉上眼,寧靜的空間,她似乎能聽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她在腦海裏努力回想,沫林滿身是血,她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卻在被人從後麵推下,失去意識。
隻怕她現在是被當做屍體遺棄了在郊外,她揚起淡淡的笑容,似嘲諷似無奈。
就在她不願再去想的時候,腦子卻突然閃過什麼,模糊的影象慢慢地清晰起來,那些陌生的片段不斷撞擊著她的神經,像要占據她的腦子。
她就像個被進行洗腦的人,被捆在儀器前,想拒絕,卻無力掙紮,隻能任由那些陌生的一次次重複成了熟悉的。
“嫵昕,你在哪裏啊!”
“小姐!”
“殿下,小姐在哪裏。”
“嫵昕,嫵昕。”
雲嫵昕無力再睜開眼,意識再次潰散,在黑暗襲來前,有人扶起了她,疼痛再次鑽心,然後失去意識。
當雲嫵昕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
她睜著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湖水藍的帳簾,她窩囊地怕動一下會再次感受到昏迷前的疼痛,就那麼靜靜地不動。
自稱是她貼身丫鬟的小麥不斷地在她身邊來來回回,非常盡心地問她如何如何,又跑出跑入地帶來了大夫和一房子的人。
她仍是一聲不響地轉著淺色的眼瞳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床頂上。
人們還在吵個不停,他們的手伴隨著長長的衣袖不斷地來回在她臉上撫模。
她扯了扯嘴角,很輕微,無人發現。
她耳邊像塞滿了一堆蒼蠅,嗡嗡地響個不停。到了許久她才承認,她完成了世界上偉大的創舉,她在滾下樓的時候遇到了所謂的時間裂縫,扭曲了時光空間,成為了古人而很慶幸地沒有死亡。這是比較複雜的講法,籠統來說——她穿了。
而很不幸地,她穿到了別人的身體,承載了一個陌生的身體和這個身體的記憶。
她終於把思緒拉回來,而身邊的人卻還是在七嘴八舌地吵著,而那個為她看病的可憐禦醫被眾人問得不知所措,一張老臉幾乎要哭的模樣。
雲嫵昕壞心眼地繼續不說話,直到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從門口快速地撲到床上,整個人快要撞到她腰上。她整個人跳起來,抓著金黃色的人影的手臂一個反手,將人影整個摔到了床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隻有那金黃色的人影笑嘻嘻地從柔軟的床上爬起來,一手塔在雲嫵昕肩膀上。
“嫵昕,還是隻有我才弄得醒你,本殿厲害吧!嘿嘿!”樂顏,也就是太女,絲毫沒有怪罪雲嫵昕,反而像個等待稱讚的小孩子翹起高高的鼻子,等待別人來稱讚她。
“殿下實在厲害,嫵昕望塵莫及。”她翻著白眼,一腳把她踹開,也發現身體竟然沒有一點疼痛。
“小昕,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太女殿下!”
雲嫵昕轉過臉看著叱喝自己的女人,在記憶裏尋找關於她的記憶,雲馨,她的母親,年過四十卻風韻尤在,嚴肅的神情,和那張美麗的臉不太相稱。
而在她身邊一臉擔心的是她的啞巴父親,他隻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卻無法詢問。在身體前主人的記憶裏,這個父親很慈祥。
“對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樂顏跪起身,一臉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指著雲嫵昕,清秀的小臉整個小媳婦的樣子,哪有半點太女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