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隻覺身邊溫暖,顧小盼惦記著今兒個要早起去嚐試這裏有名的早點,準時在七點鍾醒來,一睜開眼便被兩隻正盯著自己炯炯雙眼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往後彈,卻被放在自己腰上的某人雙手牢牢固住。
她略有些尷尬的想掙脫出來,臉上微微帶了薄赧,沈逸壓根就沒有鬆手的打算,盯著看了她半晌狠狠閉緊眼睛,“別弄動,讓我抱一會兒。”
不知為何,沈逸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濕熱的氣息拂過耳垂讓她心裏一陣異樣,果斷的聽話一動不動的僵直了身子,全身肌肉似乎都緊張地繃了起來,雙頰更是血樣的通紅,微側了頭把整張臉埋進沈逸的胸前,有些後怕的想起昨晚,如果他真要做什麼,她該怎麼辦,幸而,什麼事都沒有,她竟然能酣睡如常,這一刻,她突然有點佩服起自己來了。
被沈逸緊緊的抱著,身上又搭了被子,一時間覺得有些熱了,她琢磨著要說兩句話,沈逸的呼吸漸漸平穩起來,低聲道:“餓了沒,咱們起床去吃早點吧。”
她正求之不得,聞言頭猛的一抬就要起來,不小心又將沈逸的下巴撞了一腦袋,沈逸吃疼,半坐起身,扶著下巴呲牙道:“大清早的,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她也跟著坐起,見他捂著下巴有些擔心便要察看一番,手剛伸過去就被他牢牢握住,此刻他下巴也不疼了,兩眼熠熠生輝般瞧著她,眼看著他有湊過來的趨勢,她連忙掙脫開來,幸好他沒防備,輕鬆抽出了自己手,跳下床,居高臨下的表示,“快點快點,餓死了餓死了。”邊說著,趿著拖鞋迅速地閃身進了衛生間。
沈逸心情甚好的收回自己的手,一下一下敲擊在枕頭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一晚上胡茬似乎都長得快些。
顧小盼洗漱完畢出來,見他還坐在床上沒有起身的意思,隻目光跟著她轉,她十分之無語,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跟他對視,看誰耗過誰,沈逸沒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衝她招手示意她來身邊,她頭搖得波浪鼓似的,總算是對他發了人生第一次狠:“你再不起來我可走了啊,不管你了。”
沈逸倒抽一口冷氣,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奔進浴室,一陣水聲過來,濕著頭發就站到了顧小盼麵前,“領導,這速度可還滿意?”
顧小盼目瞪口呆的注視著他這一係列動作,還有他那匪夷所思的良好態度,是吃錯藥了還是發燒了,抬頭一見他頭發還在滴水,便也學了他昨晚上的態度,從背後推著他回浴室,開了吹風機就要給他吹頭發,沈逸樂得享受,從善如流的低下頭,微側了身子讓她方便就手些,顧小盼一邊撥弄著他的頭發,一邊搖著吹風機,見他似是舒服得很,竟微眯了眼睛,如果他敢哼出來,她一定不吝於讚美他美的像頭豬。
吹風機的風聲呼呼,她思緒便有些飄遠了,沈逸其實遠沒有第一印象給人的感覺那樣冷漠與深沉,不深接觸的人隻會覺得他永遠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高高在上模樣,其實,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漸漸摸清他的脾性,他偶爾也會使小性子,自來是強勢慣的人,有時候也會有點大男人主義,一般情況下,沒什麼特別值得糾纏的,顧小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旦有萬一,她隻需稍微一提,他便好好先生的認錯,兩人幾乎就沒有吵架的機會。他曾經感歎了一次,“盼盼啊,咱倆似乎跳過了蜜月期,直接奔老夫老妻去了。”
顧小盼囧:“老夫老妻麼,老夫少妻吧。”說完忙扭身跑得離他遠點,沈逸咬牙切齒道:“小樣,我才比你大六歲而已。”
顧小盼很不知死活:“而已麼,都跨了一半生肖去了。”
這樣的後果是沈大人怒發衝冠的三兩步邁了過來,某人的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三巴掌,“叫你沒大沒小,給你長長教訓。”某人挨一巴掌便“啊”一聲慘叫,當然了,這裏麵做戲的成分不提也罷,沈逸都裝的這麼凶神惡煞了,她不配合點簡直太不給麵子鳥。
到達富春茶社時候,客人並不多,挑了一張臨窗的桌子坐下,一身材圓潤的中年婦女便拿著餐單過來,操著一口本地話嘰裏呱啦一陣,她一句沒聽懂,沈逸卻聽懂了,還回了幾句,她依然一點沒聽懂,星星眼看著他,沈逸心裏十分受用,待那中年婦女走開後,笑道:“這些地區的方言大同小異,不難,倒是難為你這正宗的北方人了。”
顧小盼心道,可不是麼,她讀了三年,馬上四年大學了,在S市裏聽到土話絕對是雞同鴨講,曾經某次她去浴室,做浴室清潔衛生的阿姨跟她咕嘰咕嘰說了一大串話,她愣是一個字兒都沒猜出來,隻一直傻笑著點頭,那阿姨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幾乎不會講普通話,最後,也許是見她毫無回應,很無語地多看了她兩眼,拎著拖把自去拖地了,她也才得囧囧有神的脫身走開,從那後,她每次去浴室都來去匆匆,生怕再被某位阿姨拉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