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二那邊有消息嗎?”
木辛是趁雷城離開的時候來醫院看我的,他站在床邊幫我削蘋果,一句話也沒說,氣壓很低。
“翟玉美拿下了臥龍商會,她比我們更著急除掉陳老二,除了翟玉美,不是還有警方?你不用操心,安心養好身體,這麼一天天的折騰,別說你是個孕婦,就是個正常人也是承受不起的。”木辛歎了口氣把蘋果塞在我手裏,再次開口。“孩子是無辜的,不管怎樣…即使這不是周梓琛的孩子,我也不想看著你們出事。”
最後這句話木辛說的聲音很低,我能從他眼中看出傷感,但卻也透著淡淡的惋惜。
“想辦法通知淩安塵,讓他務必躲藏好,千萬不要讓淩振峰的人找到。”接過蘋果,我沙啞著嗓子咬了一口,涼涼的果汁滋潤著哭啞的嗓子,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
“怎麼?淩氏徹底亂了?”木辛笑了一下,那個笑容有些深意。
“這種時候,各自為政吧,我覺得最危險的還是淩建國,這個人最老道,藏著一直不出手,不知道在醞釀什麼。”淩建國一家一直都太過低調,不管是淩建國本人還是現在不知道在何處的淩灼晟,可太過低調了,也未必就是真的低調。
“淩建國確實值得警惕…不過最該擔心的,還是淩建城吧,這個人,我們一無所知。”木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撐著下巴。“淩建城和淩永超不一樣,淩永超在明這個人在暗,一個讓人毫無頭緒一無所知的人,要麼偽裝的太好,要麼就是被保護的太好…”
木辛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淩建城確實到目前為止都是一個謎題。
抬頭看了木辛一眼,快速低頭看著雙手,全身再次麻木。“你…沒有什麼要說,或者要問的嗎?”今天出了這些事情他都在場,他不好奇翟玉美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嗎?
“為什麼要問,那都和你沒有關係,你就是你,叫俞笙,不管你的生父是誰,你隻要知道自己是誰就好。”木辛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衝我笑了一下。“翟玉美在商會,我們也不用再回去了,現在陳老二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風暴吧,路還很難走,你還需要努力。”
我蒙蒙的看著雙手,感覺自己已經走不動了。
“木辛,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嗎?至少讓我知道,我們大致的方向,我感覺自己好累,有些不想走下去了…他們說得對,我沒有那麼強大,我可能真的無法接受越來越靠近的真相…”記得淩雲霆找我的那次,他說然我離開,我想該是周梓琛讓他找我的吧。
那時候我還可以很有底氣的說自己不想逃避,可現在呢,居然認慫了。
“我的方向和你相同,否則也不會和你站在一條船上,如果累了,就先交給我吧,這條船會一直往前開,畢竟有些事情,你逃避,是逃避不掉的。”
木辛說,有些東西,躲不掉。
可躲不掉又不想獨自麵對,該怎麼辦呢?
“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好笑的揚了揚嘴角,全身都是麻木的。
什麼是可信的,什麼是不可信的?
“你不需要相信任何人,隻需要跟著時間走,時間不會掩蓋真相太久,也不會留住太多傷痛。”
我抬頭看了看窗台,伸手擋了擋眼睛。“我曾經那麼愛過一個人…那麼恨過一個人,那麼想跟著一個人離開過…”
“時間會改變一切。”
木辛說時間會改變一切,這些我是相信的。
愛上周梓琛的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了,可遇到淩沐陽的時候,一切我以為的卻都隨著時間改變了。
人心是善變的,最起碼…我恨這樣的自己。
木辛離開以後田小溪就來了,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卻不敢看我的眼睛。
“俞唯怡腿上那一槍是你打的吧…”沙啞著嗓子開口,我沒有看她。
“是。”她點頭,說是。“我以為…她要傷害你。”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淩永超讓你做的?”再次開口,生意不自覺的僵硬。
“是。”她依舊承認。
“離開他,我們還是朋友,否則…隻能是敵人。”抬頭看著遠處,我僵硬的說了一句。
對淩永超的恨意,似乎又增加了幾分。
“阿笙…他是你…”
“閉嘴!”我咬著牙讓她閉嘴,敢說後麵的話,我能殺了她。
“阿笙…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我在國內的目的是保護好你,即使我的方式用的不對,但他交給我的任務,除了殺淩沐陽,就是保護好你…”田小溪慌亂的上前,卻不敢靠近我。“他隻是,隻是…以前不知道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