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州拿眼睛看黃穎的時間比看牌的時候都多。
汪海洋也夠欺負人的了,要是上聽早就自摸,別人打了他都不胡,非得自摸,這明顯不合麻將的規矩,但肯定合乎官場的規矩,誰官大誰有理,很多約束在權力麵前,都形同虛設,可以被肆意踐踏。
又過了一會,唐小州一看手裏就剩五百塊錢了,但汪海洋還半眯著眼睛玩自摸呢,就衝黃穎擠擠眼,那意思是差不多了吧!忽聽汪海洋喊了聲自摸。
過了一會兒,黃穎有些累了,唐小州也快坐不住了。而汪海洋則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摸樣,身前的鈔票已經堆得滿滿的,看起來已經有四五萬的樣子了。
唐小州就笑嗬嗬地道:“秘書長,贏了不少了吧,快點點。”
黃穎聽了不禁一愣,當時就沒反應過來,唐小州把錢往桌子上一撂,就道:“我快輸完了。”
汪海洋把錢點好,一共是四萬五千八百元,裝到大信封裏,直接交給薑雪冰道:“你先拿著,以後要是我輸了,咱們再還給人家。”
薑雪冰接過信封後,又看了一眼唐小州,就覺得那張臉上充滿了笑意。而汪海洋也沒閑著,眼角的餘光不爭氣地在黃穎高聳的胸脯上掃來掃去。
“好了,小州的錢不夠了,咱們玩小點吧。”汪海洋收回目光,咽了一口唾沫,語音含糊地嘟囔道。
眾人開始打二四八的小麻將,汪海洋道:“我就經常跟手下的人講,小到一個單位,大到一個國家,都是一盤棋,我們都是棋子。”
唐小州想說:“棋子也分等級的,譬如有的人就是小卒子,有的人是車馬炮,大家各司其職,不出格就好。”
黃穎看出了苗頭,悄悄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別亂說話,一邊笑道:“這裏能算上棋子的也就秘書長你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頂多是棄子!”
大家都笑了。
汪海洋接著說:“所以呢,我們這些人,做任何事情,不要想著走捷徑,如果你是個卒子,就要想盡辦法先過河,你說是不是?”說罷,轉臉看著唐小州,唐小州連連說是。
“理論聯係實際,看來這話不假,難怪秘書長仕途坦蕩!”黃穎笑道。
汪海洋擺了擺手:“不過是表麵風光罷了,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
“秘書長這是笑話我們呢,瞧眼前這位,現在還是沒過河的卒子呢,就等著秘書長給指條明路,好過河啊。”黃穎笑道。
汪海洋眯著雙眼,摸了一張牌,一邊說:“好說,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嘛,自己不照應難道去照應外人?像小州這種情況,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到縣裏鍛煉鍛煉,不能總呆在委辦,這樣提拔的才會快一些,胡了!”
幾個小時下來,唐小州和黃穎每人輸了兩萬多,汪海洋贏了三萬多,薑雪冰也贏了一萬多元。臨走時,黃穎還特意送了薑雪冰一個翡翠手鐲。
汪海洋一邊收著錢,一邊說:“今天手氣真好,看來你這裏是我的福地,我以後可要常來啊。”
黃穎笑道:“當然要常來了,我還想跟大姐學做菜呢,以後呢,我也不叫外賣了,正好讓大姐教我,現學現賣,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那太好了!小州,你真是有福氣!”汪海洋笑道。
唐小州生硬地笑了。
送走了汪海洋和薑雪冰,唐小州怯怯地道:“我今天是不是表現得不好?”
黃穎格格地笑道:“還可以啊,你這個時候就是要少說,多聽!你隻要時時記住,以後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不要站錯隊就行了。”
唐小州不解的問道:“站隊?”
黃穎道:“像他這個年紀和位置的人,需要培養自己的親信,不會輕易去提拔一個人,他需要考察,你是不是可靠,能力怎樣,和他是不是一條心,最關鍵的,一旦有事,會不會出賣他。官場上,表麵風光,其實風險很大,一不留神就會翻船。”
“那他圖什麼呢?”唐小州問道。
“利益,源源不斷的利益!你沒看見他收錢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黃穎不屑的說道。
“可他什麼承諾也沒有啊,我總覺得這錢是不是打水漂了啊!”唐小州還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