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州來不及細問,掄起匕首一掃,將來人的退路盡數封住。
那人轉身格擋,唐小州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人右眼上有道極長的刀疤,長得極其難看,但手裏持了柄閃閃的大刀。
唐小州微微一怔,脫口道:“你是南宮...”
那人不發一語,隨手化去來勢,正想奪下匕首,哪知道唐小州一縮手,竟在千鈞一發間,避了開來。
唐小州出了一身冷汗,心下駭然:“以這人的身手,如果使出全力,隻怕我們四個人加起來也難以抵擋,難道他就是南宮昊天?”
那人跨步過來,一步快過一步,越走越急,驀地身形微晃,飛也似的刺向一旁閉目盤膝的石經緯。
原來,石經緯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麵,直到他們遇險,這才趕來相救。陳佳妍嚇得驚叫起來,誰知一瞬間,石經緯倏然睜眼,避過來招,反手一掌擊在那人胸口。
那人胸口爆裂,鮮血如瀑,濺成一片貫日長虹,身子一弓,雙膝跪地,眼見活不了了。
石經緯麵如死灰,這一擊似乎用盡了他僅剩不多的內力,同樣也站不起來了。
直到這時候,唐小州才發現石經緯已經受了重傷。
石經緯撐地劇咳一陣,笑道:“唐主任,讓你見笑了!”
原來,石經緯帶著幾人沿途激戰,雙方且鬥且走,難分高下,一路戰至這裏,他和幾名高手交手大半天,內創再也壓抑不住,正當危急時,恰好唐小州趕來。
唐小州趕緊點了他幾處穴道,止住傷口的血流。石經緯撫胸跪地,急道:“你...千萬別接近這個人!”說完,咳了幾聲,氣急敗壞的道:“先幫陳佳妍。”
唐小州衝向劉斌三人,劉斌一掌劈來,唐小州揮掌一迎,“碰”的一聲,劉斌居然被他震得猛吐一口鮮血。三人大吃一驚,急忙往樹林裏逃去。
唐小州忙將陳佳妍扶起,她雙頰緋紅,濃睫緊閉,吐出的氣息夾著一股溫甜的酒香,除此之外,周身卻無致命之傷。
唐小州看不出什麼端倪,急忙回頭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石經緯道:“她中毒了!”
唐小州道:“中了什麼毒?”
石經緯看了一眼剛才那個老者,說道:“那人是南宮昊天的師弟,自然中的是南宮昊天所製之毒。”
唐小州將陳佳妍抱到石經緯身旁,石經緯替她把了把脈,半晌無言,隻說:“難辦了!”
唐小州急道:“哪有解藥啊,我這就去取。對了,這人身上有解藥嗎?”
石經緯冷笑道:“他若有藥解,還算什麼難辦?”說完,飛快點了陳佳妍胸前幾處大穴,真氣運行幾周,緩緩站起。
唐小州握住匕首,一瞬間心思飛轉,苦苦思索應對之法。
“唐主任,你是跟誰學的太極拳?”身後石經緯刻意壓低嗓音問道。
唐小州極是乖覺,假裝伸手撫麵,低聲說道:“我跟一個朋友,但沒學全。”
石經緯又道:“你似乎百毒不侵啊,那是怎麼回事?”
唐小州呆了半響,猶豫的說道:“可能是我吃過一種奇怪的東西吧!具體那東西是什麼,我到現在也不太清楚。”
“那好。”石經緯低道:“你受傷不重,一會要爭取挽救我師妹。”
唐小州別無選擇,雙手握刀,起身隨意一站,腕胯放得極鬆,以備萬一之時,能在第一時間臨機應變。
唐小州吃過異藻,百毒難侵,他又學過竹簡上的內功,內力也是十分雄厚,隻是他從沒有得到過高人指點,所以療傷的竅門也就一知半解。
石經緯苦中作樂,暗地裏自嘲道:“孺子可教,你這小子一屁不吭,忒也沉著,易地而處,興許能唬住老夫。”
他還要說話,突然無語。
樹林那一頭,一條小小身影一跛一跛,拖著一柄長刀,刺耳的叫聲堪比閻王使者的勾魂索。
石經緯目光倏睜,閃過一抹逼人銳芒,但立刻又暗淡下來。
他衝著來人搖頭冷笑:“你是被南宮昊天逼迫來的吧?南宮昊天能要你的命,難道我們就不能嗎?”
玉麵修羅衝石經緯一陣冷笑,狀若挑釁:“你也有他那個本事?”
石經緯看了她一眼,撮唇長嘯,嘯聲如透骨鋼釘一般,唐小州耳中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痛。
玉麵修羅渾身劇震,順著刀鋒所指,緩緩轉過螓首。
石經緯瞠目無語,終於失去了一貫的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