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然還是下午,天空卻是黑雲密布,烏雲籠罩下的海島似是沉浸在濃暗的夜色之中。
夜空下,男人的一雙凜冽的寒目釋放著灼紅的火光,聲音也是陰沉的可怕。
“我自有分寸,你去休息吧。”
“好。”喬雅平靜的點頭,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她停下來:“對了,剛才樓下的座機來過電話,晚上周言在餐廳宴客,我們…”
“去!”不等喬雅說完,顧連城便利落的應聲。
陸曉溪回到自己所住的別墅時,葉心揚已經醒了過來。
他像是剛打完電話的樣子,看到陸曉溪回來,從容不迫的將手機收了起來。
“你去哪了?”
他的聲音已經聽不出半點虛弱,渾濁的雙眼也已經恢複了清明,看著陸曉溪一步一步從外麵走進來。
陸曉溪聽到他的話,沒回答,而是在臥室門口停了下來,纖瘦的身影站在那,靜靜的盯著他看。
葉心揚倚靠在床頭,觸及到她那深諳的眼神,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慌張爬上心頭,直覺告訴他,她似乎不太對勁。
於是他快速的掀開被子,顧不上穿鞋,赤著腳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怎麼了?你去哪了?電話也不帶。”
陸曉溪的臉上依舊冷清,收回注視著葉心揚的視線,掃了一眼自己放在桌麵上的手機,接著,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她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情緒:“我去找顧連城了。”
不出所料,葉心揚聽到這話,臉色果然沉了下來,疑問的語句,卻是質問的口氣:“你去找他做什麼?”
陸曉溪落下視線,瞳眸在低垂的眼簾下不易察覺的一沉,不動聲色的拂開葉心揚拉著她的手,走到窗戶邊的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去替你道歉。”她依舊是淡然的語氣,聲音不大,在安靜的臥室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道什麼歉?”葉心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反問出來。
陸曉溪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喝水。
她這個樣子,讓葉心揚莫名的煩躁不安起來,心裏麵也開始撲騰撲騰的擂鼓,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在她跟前站定,身側的指尖已是隱隱輕顫。
“你們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不肯見我。”
“嗬~”葉心揚突然輕嗤一聲,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悄悄落了地。
“我一猜就是!”他極為肯定的拔高了聲音,嘲諷的冷笑。
“他就是故意拿喬,好讓你去求他!”
“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去救我!”
“他那個人,整天惦記著你,巴不得我死才是!”
“他現在就是在跟你演苦肉計!好讓你心疼他,對他有愧!”
葉心揚說著,蹲下身來,手扶上椅子的兩隻扶手,聲音柔軟了許多,帶著幾分誘哄的語氣:“溪溪,你聽我說,他…”
不等她說完,陸曉溪突然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在一旁的桌麵上,玻璃杯和實木的桌麵相撞,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她深沉的眼神冷靜非常,釋放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慍怒:“葉心揚,你鬧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