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城南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城門口賣大碗茶的鋪子裏,有兩個平民打扮的人捧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茶,坐在大棚下,一邊八著卦,一邊唏噓著世態炎涼。
“呦,慘呐,城北的顏府一夜之間燒的那叫一個精光啊。”其中一個人搖搖頭,一副看穿世事的樣子。
“可不是,我那晚上老遠聞著股焦味呢。”聽的那人如是說道,低頭將碗裏的茶喝的刺溜兒響。
“還不僅呢,昨兒個聽旁人說的,還有一件事怪得很。”起先說的那個人故作神秘地湊近另一個人耳邊,輕聲說,“說是,那晚起火,本有鄰裏打算救火的,都被顏府的管家攔了回去。”
“什麼,攔了回去……還有這事?”
“那可不。”這人看到同伴一臉詫異得合不上下巴,登時有些得意,“我猜啊,定是那顏家大小姐和管家有了奸情,所以才……”
“噗——”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噴出一小股“清泉”,一滴都沒浪費的全落在了提出大膽猜疑的那人身上,噴的那人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被噴了茶自然惱怒,回頭看去,罪魁禍首竟是一個看著瘦小,戴著黑鬥篷的人。那巨大的帽子低低的壓著,投下一片陰影,隻餘一片雪白的下巴示人。
“黑鬥篷”掩著嘴,悶聲回了句“對不起”,也不顧身後那人罵罵咧咧,放了幾個銅板在桌上,便起身離開了。
沒想到,這事竟然被傳成這樣,還不知道有多少個說法是我不知道的,而且……
一雙柔軟的手慢慢掀開那鬥篷,顯露出一張正值豆蔻年華卻略顯倦意,風塵仆仆的臉,她看似雜亂無章的左走幾步,右走幾步,等到確定自己已經遠離了鬧市,便縱身一躍,靠在不知誰家的牆頭,小憩了起來。
顏儼當我爺爺都綽綽有餘了,他們這說法著實過分了點……
一想到這,她不禁扶額,慢慢的歎了口氣。
眼前濃霧一片,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少女略皺了皺眉,穩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做起了這種,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夢。
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霧漸漸消散開來,自腰際傳來隱隱觸感,她不耐煩的挑了挑眉梢,下意識的往腰際拍了拍。雙眼仍直視眼前的這扇白玉門。
又是這裏。
好幾次夢到了這裏,但就是看不到門後麵的光景,確切的說是這扇門從未向她敞開過。可這次不一樣,乳白色的濃霧從門縫中溢出,透著刺骨的寒冷。自門後傳來一股攝人的威壓。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扇對著它緊閉了無數個夢的玉門將會敞開……
這時腰間傳來更為清晰的觸感,像是為了強調它的存在。少女愈發的不耐煩起來,用手狠狠的向腰間揮了一下。
倏爾,玉門盡數碎裂,強大的衝擊力使得碎玉片自少女耳畔邊飛過,刺眼的光傾斜而來……
恍惚中似乎看到有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