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蓋地的寒氣將胸口的那一絲僅存的熱度襲卷而空,雲靜好的心被徹底的凍結了,她定定的站在柵欄前,渾身上下一片僵硬,隻有指尖顫抖的扶上柵欄,她擔心自己站不穩到時丟人。
深吸一口氣,心尖涼得驟痛起來。
冷痛交加的胸口,雜亂的順著血管蜿蜒著傳導上來,像被那一陣寒氣吹亂了她所有的節奏,瞬間,她的呼吸一片淩亂不堪。
她剛想說什麼,此時張嬸拿著院裏的掃把舉著,噌噌的上前幾步,就朝著路燈下的女人撲了過來。
這個女人也夠眼尖的,靈巧的身子迅速的朝著旁邊一躲,張嬸撲了一個空,氣得張嬸雙手按著掃把拄在地上,破口大罵,“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純屬放屁,我家少爺才不抄理你這樣的髒女人。”
“髒女人?我們也是靠勞動吃飯的,隻不過勞動的地方,出工方式不一樣而已,我們不偷不搶,做得是正經生意,你憑什麼說我髒?”媚色的女人立刻淩唳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裙子,抬手淡定的捋了把額頭因為慌張躲避掃把而飄起來的淩亂發絲。
“什麼人啊,都想白|泡!”
張嬸氣呼呼的再次揮動掃把的時候,雲靜好卻是冷靜的轉過身子,竟然說了一句,“多少錢?”
這一句話,差一點氣得張嬸和陳叔吐血。
借著昏暗的燈光,她從自己挎包裏拿出錢包裏的所有鈔票,直接遞給張嬸,“張嬸給了她,讓她離這裏遠遠的。”
堵得很塞的胸口,突然間一空,好像有人故意掘走了所有的冰塊,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沉甸甸,可是冰塊卻是留下了一團又團冰冷的氣息,涼得她的四肢都開始發抖。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腿是如何走回二樓的。
臥室裏,
渾身一軟,整個人一下子直挺挺的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眼角有一滴淚悄悄的淌了下來,一點點的流進了發絲間。
敲門的聲音,她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抬手將眼角的淚痕抹淨,整整衣裝,強裝著一副淡定的樣子拉開門,“少奶奶,你沒事吧?”
張嬸格外擔心的聲音,
“我沒事。”她平靜的聲音和平時一樣,聽不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看著靜好的樣子和聲音沒有什麼反常,張嬸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她臨走前,又恨恨道,“那樣的女人太不要臉了,我想她一定是訛少爺的,少奶奶,可不能聽她胡說八道!”
“嗯。”
“那少奶奶,你還給她錢?”張嬸氣不過。
“給了錢,就不讓她在這裏轉悠了,不然世安得多丟人,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張嬸愕了一下,這個時候靜好居然還在為少爺著想,她不由的眼光裏閃現出一抹讚許的光芒。
“不過,少爺真的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有潔癖的,吃飯用的東西都潔癖到不得了,何況是用女人,他不會亂用的。少爺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保證。”張嬸份外討好靜好,感覺一個女人做到靜好這樣的大度冷靜,真的不是尋常女人可以做到的。
她笑笑,苦隻有自己清楚。
轉身,靜好再次渾身發涼的躺在大床上,她在努力的安慰自己,一定是一個誤會,可是為什麼自己回來,風世安還一直不露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