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
陽光有一點淺,淺到周圍建築物表麵隻有一層微黃的餘光。
風世安親自開了寶馬,載著靜好去了醫院,到了醫院二人直接來到骨科主任辦公室。
門敞著,
羅雲宙正靜靜的坐在裏麵等他們夫妻過來,心裏暗潮微湧。
他看了靜好一眼,看到她的臉上如常的恬靜與微笑,不由的心裏隱隱作痛。
下一秒。
他故意作出輕鬆的語氣,“你們來了,我把藥都給開好了,記著要準時吃。”說罷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塑料袋子裏,袋子裏一堆藥。
靜好笑笑,“什麼病開這麼多病,好像我快不行了似的。”
“哪有。都是營養補給的藥,都是因為你平時太累了。”羅雲宙將藥推到桌上,指指,“沒有什麼大事,隻是風濕,先看半個月效果,如果不好,我馬上換藥。”
看著桌上的一堆VC,B6,還有魚肝油什麼的。
靜好舉起袋子和自己腦殼對齊,眼睛仔細的瞧著袋中的藥瓶子,她笑了,“我哪有這麼嬌氣,全給我開的營養藥。”
風世安的眼角斜著袋子裏的藥,眉頭皺得很厲害,清咳了一聲,“昨天,靜好不是拍了很多片子?”
“哦,在這裏。”說完羅雲宙將三四張片子拿出來,啪啪的貼在牆上,一邊扭過頭,“靜好,你來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
靜好仔細的上前看看,“哪有什麼問題,隻是有些炎症罷了。”
“這藥多少錢?”她拎著藥,問雲宙。
“讓你老公給我!對了,靜好,你幫將你們泌尿科主任叫過來我一下,我有點急事。”羅雲宙重新將牆上的片子都收回來,繼續放在抽屜裏,轉頭告訴靜好讓她幫忙叫人。
“好!”她拎著藥離開了。
看著靜好走出門外。
羅雲宙悄悄的將門關嚴,回頭道:“她沒有什麼反應吧?”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他真的擔心靜好會知道。
“沒有。”他淡淡的語氣,腦海裏想起那一堆的藥,語氣有一點生硬,“她得了大病,你不會隻給她開一些沒有用的藥吧?”
“當然。”說完羅雲宙拉開第二層的抽屜裏,嘩拉的一袋子藥瓶子明晃晃的閃過風世安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刹那間他明白了雲宙的苦心,歎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
“風導,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你們要以身體檢查為由,讓她抽一次血,這樣我們診斷結果會更加全麵。”雲宙十分肯切的聲音。
風世安的雙拳緊緊握起,仿佛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他的拳頭上,他猛的回頭,“現在你是不是九成的把握,她已經是骨癌?”
“是。”
“化療,還是?”他的心有一絲微微顫抖。
“目前保守療法,如果情況迅速的惡化,下個月,她可能要采取化療,如果化療控製不住……”羅雲宙的聲音越來越低。
“怎樣?”風世安感覺拳頭都已握到沒有了知覺,一片青色的白光映在淡淡的晨陽裏,有些淒惶。
“切除她的右手,以免癌細胞擴散,不然到後期擴散太厲害,到時失去的不僅是手,還有整個手臂,還有目前她已經不適合再上手術台……”
風世安都不知道怎麼走出羅雲宙的辦公室的,雙眸如一潭死氣沉沉的黑水,沒有一絲生機,曾經的光亮就像被濃濃的黑暗演化成的巨獸一下子吞沒了似的,片絲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