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黑暗中又是站著一個黑影,經過前兩次的驚嚇,臨倚已經能夠在這樣的黑夜中就憑一個模糊的身影就能夠判斷來人到底是不是他。
她閉上眼睛,複又睜開,盯著他的眼睛隻被一片燎原怒火映得閃亮亮的。她咬牙切齒的說:“熙牧野,你有病是不是?!這樣大半夜跑到別人房間嚇人的遊戲你是百玩不厭是不是?”
熙牧野不說話,隻是靜悄悄地看著她,半晌,他忽然俯下身抓住她的手,將她從被窩裏拖了出來。她忽然被他的粗暴嚇壞了,一下子摔到地板上,又不能大聲尖叫,隻能壓著聲音痛呼了一聲,然後就壓著聲音罵他:“你有毛病嗎?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他忽然放開她的手,轉過身拽住她的衣領,沉聲道:“我是瘋子?你忘了,我們兩個人是一樣的,如果我是瘋子,那你呢?也是瘋子?”最後一句,他已經是咬牙切齒。
他離得很近,臨倚的鼻端立刻充斥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她瑟縮了一下,忽然發現今日的熙牧野和上兩次進入她房間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以前他進她的房間隻是安靜的看著她,若是她不驚醒,他並沒有要打擾她的想法。可是今天,他的眼睛赤紅,閃著危險的光芒。臨倚暗中警惕起來。
她不著痕跡的往後縮了一步,可是他盡管喝了許多酒,腦子卻一點也不糊塗,看到她的動作,眼睛眯起,閃著極度憤怒而危險的光芒。臨倚感受到威脅,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僵直著自己的身子不敢亂動,一臉的小心戒備。
他朝著她移近了幾分,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道:“怎麼,現在你知道怕我了?你現在怕我什麼呢?是怕我傷害你呢?還是怕我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臨倚不答話,隻是戒慎地看著他,沉默。
他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說著:“你知道嗎?要潛進你的房間很不容易呢。”說著他輕輕笑了:“哥哥,他很在乎你呢,暗中調派了很多守衛在你的房子外麵。你現在越來越像是東靖的皇後了,也越來越多地享受到了東靖皇後縮應該享受到的待遇。”
說著,他忽然放開臨倚,隻是一屁股在她的旁邊坐下來。他仰著頭深吸一口氣,道:“這樣細致周到,龍華殿裏早已經連你喜歡的熏香都用上了。果然,你才是這龍華殿的主人啊。”
臨倚聽著他的話有些不對,道:“如果你是認為我搶了你的龍華殿,那我搬出去,現在就搬。我將它還給你。”惹不起,她躲得起。
他看著她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驚愕。半晌,他忽然笑了:“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你占了龍華殿?”說完,他竟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卻一直笑一直笑。
臨倚沉下臉來:“熙牧野,你到底想幹什麼?”
熙牧野停了笑,半晌才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嗎?馭風他喜歡上你了。”
臨倚吃了一驚,知道他是誤會了,可是她卻沉默了。她不想向他解釋,一是因為她不能跟他說她在調查到底是誰在下毒暗害馭風皇帝,他們雖然是兄弟,可是他位高權重的牧野王爺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另一方麵,若是搬出馭風皇帝,也許他就能夠停止對她的糾纏。曾經她以為,隻要她得到了皇後的身份,他就能死了對她的心,可是他現在竟然三番五次地進入她的房間。
見她半晌不說話,他忽然好奇地轉頭看著她:“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我真好奇。”
臨倚不說話,隻是低下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丫沉默。
他不見他說話,自顧地道:“他為了你,特意在我們還沒有來的時候,就讓英常侍在這龍華殿裏準備一切你喜歡的東西。今日……今日”他忽然不再往下說了。隻是低著頭,臨倚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今晚這樣怪異的熙牧野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熙牧野忽然想起晚上自己在養心殿上看到的一幕。她就那樣睡在他的身邊。在他的龍椅上,她靠在一邊睡著,他就坐在她旁邊,那樣沉默地看著她,眼神迷離,思緒不知道已經跑到了哪裏。隻是,她睡得不很安穩,動了動就將他驚醒。他尋來薄被,輕柔地披在她身上,生怕弄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