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倚愣了一會,才示意宮女讓她進來。宮女得了臨倚的指示,輕輕走過去掀起簾子,道:“蘇婉姑娘,皇後娘娘請你進去。”
臨倚不動聲色看著蘇婉走了進來,她隻喝著手中的茶不說話。蘇婉走到離她不遠的地方,頓了一下,才跪下道:“蘇婉拜見皇後娘娘!”
臨倚方放下杯子道:“蘇小姐似乎不太喜歡本宮?”並不叫她起身。她想看看這蘇婉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蘇婉就這樣跪在那裏低著頭,臨倚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她在麵對臨倚這樣嚴重的指控的時候,竟然非常鎮定,不見一點慌張。她道:“皇後娘娘說笑了。蘇婉有什麼資格不喜歡皇後娘娘呢。”
臨倚又下一劑猛藥:“本宮知道你們心裏怎麼想的。本宮是和親而來,能被西琪選為和親公主,在西琪必定是不受寵愛的,必定是出身低賤的。而本宮在你們的心目中,也不過是一個人質,一個終將要死在這東靖的人質,對不對?”
臨倚這樣說,蘇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受控製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臨倚,眼睛裏是不容錯辨的驚愕。
畢竟還隻是一個養在深閨,沒有見過世麵的大家小姐。臨倚三兩句話就讓她無所適從了,她有些好笑,隻是依舊麵沉如水,沒有一點表情。
蘇婉的身軀開始微微發起抖來,這是東靖所有人都有得共識,可是由臨倚自己說出來,卻是這樣的詭異,這樣的危險。她艱難地開口:“皇……皇後娘娘,您為什麼要跟蘇婉說這些?”
臨倚慢條斯理地道:“蘇小姐不用緊張,本宮沒有怪你的意思。本宮也知道,在這東靖朝上下,除了皇上,恐怕沒有一個人不是這樣想的。可是,你知道嗎?本宮今日能坐在這裏,證明的是本宮的實力。本宮千裏迢迢從西琪而來,若是本宮對每一件事都如你一樣執著,那本宮就不能活到今日。”
她喝了口茶,繼續道:“我知道你在乎自己在外的名聲,你也嫉恨本宮來了之後搶了你京城第一美女的名聲。所以你才在今日表現出來。你自以為掩飾地很好,可是我卻一眼就看出來了。蘇小姐,你覺得你執著於這樣一個名聲有什麼意思呢?”
蘇婉笑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臨倚不明白的決絕。她抬起頭來看著臨倚道:“我想皇後娘娘在確定這次赴宴人選之前,都仔細調查過我們,你得到的關於我的信息,一定是很高傲。可是您知道嗎?我在外人麵前一直是很高傲的,可是隻有一個人,我的心因為一個人而低到了塵埃裏。”
臨倚頓時明了,她所說的人,就是熙牧野。
她臉上的高傲漸漸轉變成了淒涼,道:“你知道我多愛他嗎?我甚至寧願等著,就算做他的側妃,我也情願,隻要他肯看我一眼。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喜歡我,他對我說,讓我不要再浪費時間,他不喜歡我。他說他心裏早就已經有人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世間的愛情,大抵總是如此。若是他心裏沒有人,我也就心甘情願地等待了,可是,他心裏卻有了人。”
聽到這裏,臨倚不禁大奇:“誰?”她居然不知道。
蘇婉看著她的眼神變得不可思議:“就是您啊,皇後娘娘!現在外麵都在傳,牧野親王寄情於您,所以他才在您剛進宮最困難的時候向您伸出援手,一直默默照顧您。他們都說,如果您不是皇上的皇後的話,他一定早已經呈請皇上,納你為妃了。”
臨倚呆住,沒想到外麵竟然將她說成是這樣的,她更沒想到在外人眼中,熙牧野竟然是這樣一個長情的人。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要不是那日在龍熙殿外的假山後麵聽到他斬釘截鐵說的話,她差點都要相信蘇婉了。她說的如此言之鑿鑿,讓人不得不信。
看著臨倚的表情,蘇婉惱了:“皇後娘娘,您笑什麼?當我說的話是小孩子胡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