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妃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道:“既然臨倚公主有疑問,那本宮當然要給予解答。第一個問題,你說本宮的人在搜查的時候很容易作假,那本宮問你,如果說這個計劃是本宮設計來對付你的,如你所說,本宮的人來搜查落梅殿那便會有重大的嫌疑,既然是這樣,那本宮為什麼不將這個局做得再精細一些,讓皇貴妃的人來查呢?第二,你要我說出你宮裏偷偷傳信的宮女,這很簡單。”說著她對自己身後一招手,道:“春杏,出來,告訴臨倚公主你是和誰在聊天的時候知道了這魘咒之事的?”
那個叫做春杏的丫頭猶猶豫豫地走上前來,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是在前日的下午在宮裏遇到落梅殿的彩蘭,她跟我聊天的時候說的這件事。”
臨倚不慌不忙地道:“哦,春杏。我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春杏有些慌張地看了梁妃一眼,在她的示意之下才敢說:“公主殿下盡管問,你比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臨倚冷笑:“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那我問你,彩蘭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她去幹什麼?又是在哪裏遇上你的?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至於她連這樣隱秘的事也能跟你說?”
那春杏見臨倚問的是這樣的問題,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道:“彩蘭姐姐是我進這後宮之後認識的一個宮女,我們兩個人覺得都在宮裏當差,便漸漸親密起來。公主要問我們的關係,春杏可以告訴您,奴婢和彩蘭姐姐情同姐妹。至於她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和我說的這件事,當時說的是公主殿下身體不好,要到禦廚房去給公主殿下要一些補身體的食物。我們是在去禦膳房的路上遇到的。”臨倚的問題都在她們之前的預料之內,她便按照之前計劃好的說辭一一應付過去。
臨倚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將彩蘭喚出來,你們當堂對質如何?”
春杏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梁妃,點頭道:“好的,全憑公主殿下發落。”
臨倚點頭,招手喚來站在自己身後的麗雲,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麗雲點點頭去了。半晌之後,她又回來,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綠衣的宮女。
那宮女走到殿中,跪下道:“彩蘭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皇貴妃娘娘!”
熙牧野淡淡地看了一眼彩蘭,便道:“好了,免禮吧。朕要你說說,前日你是不是出了這落梅殿?又是去了哪裏?幹什麼去了?一件一件都給我從實招來,若是有半句假話,朕就要你腦袋搬家。”
彩蘭鎮定地磕了個道:“是!前日奴婢確實離開了落梅殿,不過,奴婢並不是去禦膳房。別人可能不知道。咱們公主殿下吃不慣禦膳房的菜,所以不管是什麼食材,都是奴婢去采購司要了來,咱們自己在落梅殿烹調。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有半個月了,這一點禦膳房的人可以作證,英常侍可以作證,采購司的人也可以作證!”
聽完彩蘭的話,梁妃臉上迅速地閃過一絲不自然,她低下頭喝了口茶,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春杏聽到彩蘭這樣說,臉上現出了無比震驚的神情,不由得喊道:“彩蘭,當日明明是你說要到禦膳房去給臨倚公主要吃的。現在怎麼在這裏亂說話?我知道了,難道你是擔心被人報複所以才不敢說真話的?沒關係,在這樣的場合,你完全可以將真話講出來,皇上定會給你做主的。你可要明白,這樣的場合可是由不得你不將真話。現在後悔可是來不及了,就算你要保護你的主子,但是你也要看看能在皇宮裏對皇上行魘咒之事的人,值不值得你保護她?就算你現在保護了她,將來她又會怎樣對付你?就算今日你保了她,日後她依舊是不會放過你的。”
笑眯眯地聽了半晌,臨倚忽然道:“你這話可有意思了,照你這意思,彩蘭今天承認了是要死,不承認也是要死。就算她今天保下了我,就算這些事不是我做的,他日,你們依舊還能夠找到一個機會讓她消失,然後所有的人都會想起你今日的話語,那我的嫌疑便是坐定了的。我猜的可準?哼,好一個利嘴的丫頭!”
春杏沒想到臨倚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候將自己的目的全都說破,但她依舊不慌不忙地道:“臨倚公主,請您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您自己做下的事,難道還要抵賴嗎?”
臨倚怒極反笑,道:“好,果然是梁妃調教出來的人才。接下來這個問題,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你是和彩蘭,在去禦膳房的路上說的這件事?你確定?”
春杏毫不猶豫地道:“奴婢確定!”
臨倚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像狐狸。她懶懶地又問:“那你確定就是跟眼前的這個人說的?”
聽到臨倚這樣的問話,春杏知道臨倚後麵必定有文章,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所說的話,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是的,就是跟彩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