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被打的人不敢向獄警報告很正常,獄警也見怪不怪,所以也沒有深究。獄警問受傷的犯人要不要處理下傷口,犯人忙搖頭說不用。
既然是虛驚一場,三個獄警便很快又離開了牢房,臨走還不忘習慣性的讓號子裏的犯人老實點。
獄警一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闖,在號子裏賭色子有輸有贏很正常,可王闖輸的這麼慘還是第一次,而且連仇老大幫忙都沒贏,實在少見,同時幾個在號子裏經常被欺負的人也不禁為陳默捏了把汗。
昨天這小子還老老實實,今天這架勢王闖明顯是在找茬修理他,一般情況下,隻要修理的王闖滿意,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可他卻偏偏不上道,明顯是不給麵子嘛。
陳默說:“仇老大,我贏了。”
仇老大臉上露出了一絲事不關己的笑容,坐到了床上。
王闖說:“你贏了?我怎麼看到?是你輸了。”然後他看向其它的犯人,問:“你們說,是誰贏了?”
這些犯人平時飽受王闖的淫威,自然不敢說實話,紛紛說:“當然是仇老大贏了!”
陳默心想,這是要耍賴啊。
王闖得意的看向陳默,一副小子你還嫩點,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陳默當然不能將他怎麼樣,總不能剛進監獄就打架吧,打架他倒是不怕,隻是幹這種事劃不來,一動手肯定會被群毆,即使將他們都放倒,獄警那裏也過不去,弄不好還要加刑期。
他忍了!
“那好吧,既然我輸了,那咱們就一筆勾銷。”陳默掏出剛贏的兩包長白山扔個王闖。王闖將煙收起來,得寸進尺的說:“一筆勾銷?你想的到倒美。今天老子心裏不爽,看你不順眼,要教訓你。”他一遞眼色,幾個平時好拍馬屁的犯人,立刻身先士卒將陳默圍了起來,將他逼到了角落裏。
此時,仇大山說:“算了,新人不懂事,暫且饒了他吧。”
所有犯人都是一怔,這可不是仇老大的行事風格,從昨天到今天已經是兩次為他解圍了。
王闖不解的說:“仇老大,這……”
“我說算了。”仇老大再次重複。
王闖氣的眼珠子直鼓,可雖有萬般不甘心,也隻能就此作罷,他咬著牙瞪著陳默,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他對幾個犯人擺手,說:“散了吧,改天在修理他。”
一觸即發的鬥毆,被仇老大的一句話化解,陳默詫異的看著仇老大,猜不透他為何要對自己一個新人如此“客氣”。
犯人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床位,就在這時,牢房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接著牢房門再次被打開。
獄警率先走了進來,然後回頭看向外麵,說:“進來吧?”
一位身材消瘦的犯人端著臉盆走了進來。陳默頓時一怔,竟然是薛子謙!
薛子謙膽怯的看了眼牢房裏的犯人,最後又瞄了一眼陳默,低聲說:“警官,能不能給我開個單間?再換一間也行。”
獄警嗤笑,說:“你以為是住賓館啊。”他用手一指剛才被撞破頭的犯人,說:“10691你和他換下牢房。”
王闖滿臉媚笑的走上前,說:“警官,為什麼要換牢房?”
獄警白了薛子謙一眼,說:“他申訴,原有牢房總有人打他,說自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給他調牢房。你們都安分點,別給我惹事。”
王猛忙說:“您放心,我們肯定好好的關照他,絕不欺生,你看昨天進來的小子,不是好好的。”
獄警對這件事也有些奇怪,仇大山被判了無期,是個地地道道的獄霸,一些新獄警都要忌憚他三分,每次有新入號的犯人,第一天晚上肯定會被他用盡各種手段收拾一番,這幾乎成了慣例,可這個犯人卻安然無恙,實在是罕見。
之所以會把薛子謙安排到仇老大的牢房,也是因為知道仇大山的道道比較多,讓薛子謙在吃點苦頭,少找麻煩。
薛子謙來到監獄已經半個月,被獄警公認為事多,他每天都哭著喊著要換牢房,所以才把他換到這裏來,讓他真正體驗一下什麼叫規矩。
獄警將要調換牢房的犯人帶走,薛子謙依然站在門口不敢往前邁步。王猛笑吟吟的走過去,說:“原來是你啊。我可聽胡禿子說起過你。”
薛子謙一臉驚恐,問:“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好好招待你。”剛才王猛本想教育陳默,卻被仇老大攔下,現在突然來了個新人,自然要好好的泄泄火,當然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王猛向一個犯人使了個眼色,那犯人立刻走到牢房門口放風,這也是他們在戲耍犯人時慣用的伎倆,要是有獄警來了,好提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