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
太陽終於跳出了江麵,射出道道的強烈金光,似乎是在刹那間,把江麵上的淡霧撕開,揉碎了。
金光照在了陳默的臉上,他逆光而看,整座綢緞島盡收眼底。
遠看,綢緞島沿岸荒蕪,但綢緞島的中心卻一片蔥鬱,十分具有生機。
十幾分鍾後,貨輪終於進港。這裏隻是個簡單的港口,大小隻容得下一條貨輪進入。港口碼頭的桅杆上掛著朝鮮國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朝鮮士兵一字排開。
開始陳默以為是自己的到來,所以特意安排,結果泥鰍說這隻是標準配置,如果趕上周末,人會更多。
貨船靠岸,泥鰍滿臉含笑的對著岸邊的朝鮮士兵揮手打招呼。那種對“高麗棒子”的嗤之以鼻和不屑,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很快,從旁邊的崗房裏走出一個軍官,陳默站在船頭看不清軍官的軍銜,但從軍服來看,應該不低。不過他也沒太在意,而是轉身去抱處在昏迷狀態的李慕白。
見李慕白的臉色稍好一些,忙摸她的脈搏,靜心把脈之後,他不由的鬆了口氣,給李慕白輸入自己體內真氣,還是有些成效的,看來帶李慕白到綢緞島的決定沒有錯。
抱起李慕白回頭,看到泥鰍正在碼頭和朝鮮軍官說著什麼,軍官的手上還拿著自己和李慕白的證件。
“下來。”泥鰍向陳默招手。
陳默抱著李慕白下船,此時他才發現和泥鰍說話的軍官,軍職是上尉軍銜。一個上尉居然被派到港口駐紮,可見港口的重要性非同一般。
上尉先是打量陳默,然後對照著照片看李慕白,最後對泥鰍點頭。泥鰍馬上會意,點頭哈腰的往貨船上走。
“中國人?”上尉用生硬的漢語問。
陳默點頭。
“跟我來。”
陳默跟在上尉身後,很快看到了一輛帶敞篷的軍用吉普車。這時,四個士兵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手中還拿著兩個黑色的頭套。
陳默立刻會意,頭套是給自己和李慕白準備的。不過,他倒也不慌,自己已經到“家”了,在自己的地盤,絕對是安全的,所以,他也很樂意配合。
戴上頭套之後,他被人引上了汽車,經過二十多分鍾的車程,汽車才停下來。不過,他的頭套並沒被摘下來,而是被押解著轉手交接了五次後,才到達了最終目的地。
在被人經手交接的途中,李慕白也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陳默被要求坐在一張石凳子上,滿眼漆黑的,感受著四周的空曠,和鳥語花香。
大約坐了五六分鍾,他終於聽到了最想聽到的聲音:“你可以摘下頭套了。”
陳默自己取下頭套,先是被強光打了下眼睛,瞬間適應之後,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猶如林間的小院內,三間青色的磚瓦房,不高的牆院,牆院四周都是樹林,門口是一條青石鋪成的小徑。
“百江的事,你比我想象中辦得快。”
陳默笑著說:“我就是你,你應該相信自己的能力。”
對方點頭,然後說:“不過,你卻帶來了一個不該帶來的人。”
陳默不否認這一點,李慕白畢竟是安全局的人,現在雖然被拋棄了,可她突然人間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勢必會引起安全局的警覺,進而引起一係列的蝴蝶效應。
陳默笑著說:“但是,你還是讓我帶來了。”
對方點頭,說:“沒錯,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帶她來嗎?”
“因為你也不想讓她死,在異界,她畢竟和你妻子長的一樣。真亦假,假亦真,沒有人能真正做到鐵石心腸。”
對方立刻大笑起來,說:“錯。我隻是為了要養一條好狗,養一條好狗,就要給予狗恩賜。”
陳默愣住,但轉而付諸一笑,對方讓自己給他當影子,不就是當一條狗嗎?不過,狗也是會咬主人的!
沉吟片刻,陳默問:“李慕白你能救?”
“當然。我已經安排了。”
“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今後,你就住在這裏。每天早上六點到小徑的盡頭等我,如果八點我不出現,你就可以回來。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我的許可,你不能離開這個院子半步。任何地方也不準去。”
陳默再次環視四周,說:“這裏就是你建造的王國嗎?”
“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差一點。”
“差很多。房間裏有關於島上的一些資料,是你必須知道的。你是我的影子,必須對島上的情況有所了解。明天,我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你需要和我一起參加。到時,你會看到很多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