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墮落
霽然山莊來往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聶柘霽仍然很忙,忙於接待四方浪跡天涯的奇能俠士。
聶柘然仍然悠悠閑閑,靜謐而恬淡的彈她的閑吟。她還是那樣慵懶而遲緩,她不會打擾你,你也不要打擾她。
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你的世界,你也不存在她的世界。
她坐在窗前彈閑吟,經常都會反複彈一首曲子,很憂傷很憂傷的旋律,聽在人的心裏,像破裂的絕望,緩緩的,緩緩的滿過全身,無語淚下。
這個時候,她的麵上,還是水平如鏡,看不到一絲漣漪。隻有有風過的時候,經過她的眼裏,才會在那些搖晃的景象裏,掠過一抹憂傷。
她安靜的世界裏,似乎曾經喧鬧過,很模糊,很模糊了。隻是在有月的夜晚,才會影影綽綽幻化出來。那時候,她會無意看一眼窗外。
以前也是這樣的彈奏,一整天,一整天彈自己喜歡的曲目。淚流滿麵,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現在,仍然會彈一整天,可是,似乎心裏已不在似從前。
一絲淡淡的酸楚,在不察覺的時候。浸透出來,濕了自己一身。
心緒有了微弱的變化嗎?這個改變,是為什麼?一種莫名的情緒,常常將自己擊倒,手足無措。
楚國傳來消息,多個聯絡點被毀,他們的人死傷無數。聶柘霽隻得連夜趕回楚國,商討下一步計劃。
城鎮的小巷,兩邊是不高不矮的圍牆,曲曲折折,巷陌深深,曲徑通幽,寂靜無聲。
無論什麼時候,你走去,都是門庭緊閉,不見人影。
四年後重走這條小巷,仍然如初。一樣的平和靜謐,一樣掛滿蒼翠欲滴的藤蘿。
所不同的,是心境,那時的抑鬱情懷。現在是久見舊友的欣喜。
和其莫結拜,就在這條巷的盡頭。雖已磕過頭,卻未曾叫過她一聲姐姐就離開。
那時,一直一直的以為,不會再見。時別四年,她是否還記得,有這麼一個弟弟。
聶政轉過一彎,前麵緊閉的紅門,猝不及防吱呀一聲打開。
青衣的男子,背對而站。
粉衣的女子,偎在他懷裏,嬌滴滴的撒潑,“你下次什麼時候來啊!總是讓我一人獨守深閨,你好忍心。”
男子似有急事,將女子的手拿開,“一有時間,我就會來的,聽話,快回去吧!”
回頭猛然看到聶政,臉霎時變得慘白。驚慌失措的目光無處可放,低著頭急匆匆離開。
粉衣女子嬌惱頓足,嬌聲連連。笑容曖昧看聶政一眼,才將門關上。
聶政敲開那扇熟悉的木門,出來一個慈祥的半白老太太。
聽聶政說是其莫的弟弟,笑嗬嗬的說,其莫夫人怎麼還會住在這種破敗的小巷。她們成親的第二年,陳詞老爺就考中狀元,現在就在城東的陳府。
下人來報,門外有自稱夫人弟弟的男子求見。
其莫端茶杯的手,顫抖不能自持,茶水都灑在身上,愣愣回不過神來。
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淒苦的等著,終於等到你了。
其莫看到門前朝她微笑的聶政,俊逸得如同虛幻,不真實。
他不在是十三歲的深徹冷傲,嘴角有溫和的笑意。棕褐色的瞳仁明淨清澈,美得無以複加。
陳詞不在,聶政先見過了他母親。
他母親是個微胖的精幹老太太,看到聶政,嗯一聲,在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