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正常的溫言身子忽然間劇烈的抖動起來,同時眼珠也開始不斷的向上翻,嘴中還不時的吐著白沫。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兩個人都措手不及,莫北反應更迅速一點,很快上前扶住還在劇烈顫抖的溫言,用詢問的眼神看溫不玨,示意是不是要打電話將人送醫院。

溫不玨卻是愣了一下,很快恢複鎮定,雖然臉上還是裝作不在意,但眼中的慌亂依舊叫她在緊張著麵前的溫言,畢竟這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也不可能真的放棄他。

“沒事,先把人扶進去吧,他這副模樣以前就走了,隻要稍微休息下就好。”溫不玨定定心神,聲音平靜的說。

她轉身就離開了,卻沒有發現莫北看著她的背影,唇角輕輕勾起的弧度。

莫北雖然和溫言之間沒有太多的往來,也沒有從溫不玨口中聽到任何關於這醉酒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但是他依舊能夠看到方才溫不玨緊張溫言的模樣。

不論發生什麼事,溫不玨還是沒有辦法能夠打碎彼此之間親情的聯係。

莫北將溫言扶到沙發上躺下,溫不玨則是在這個時候找來一個幹淨的毛巾,往莫北的手中一塞,強硬的說:“接下來他就交給你,別指望我照顧他。”

雖然緊張,但溫不玨卻不會原諒當初溫言的所作所為,若非因為這個好父親,娘也不可能逃走,她更不可能被賣掉。

“不玨。”莫北低聲的呼喚一句,並沒有引來溫不玨絲毫的反應,隻是看到那離開客廳的背影,他陷入沉思之中。

顯然溫不玨不想和溫言有絲毫關係上的緩和,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不想讓這個男人死在他們家。

莫北愣了愣,還是拿著毛巾將溫言嘴角的白沫給擦幹淨,一麵看著這個明明隻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無比蒼老的臉。

“我對不起……”

溫言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無意識的說著話,卻叫傾聽的莫北身子猛然一顫,看著溫言,眼中的情緒有些複雜。

一時間他也說不好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仔細瞧瞧,溫言的心中似乎還是對溫不玨他們有著愧疚。

而就在這個時候溫不玨已經換上一身衣裳,領著小黎走了出來。

小黎正睜大眼睛的看著躺在沙發上沒有反應的溫言,並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溫不玨看著小黎,淡淡的說:“小黎,等他醒了你就叫他爺爺。”

那一瞬,莫北分明是在溫不玨的眼中看到了惡意,也有深深的玩味。

捏著毛巾的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隻能起身,將最近的位置留給溫不玨,同時說:“你有空還是多照看下他,一個人畢竟身子不好。”

溫不玨嘴角扯扯,似乎是覺得有些牽強,隻輕巧的說:“當年我娘拋棄我,他怎麼沒有將所有的父愛都放在我身上,現在年紀大想來找我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此刻是那樣的刺耳,莫北本打算說幾句,可是仔細想想,這件事他還真的沒有多少立場能夠去說溫不玨的錯誤。

畢竟是溫言親手將自己的女兒給賣掉換錢,現在還想要重新得到女兒的原諒,這件事怎麼看都不可能達成。

更在這個時候,溫不玨也並未作出任何傷害溫言的事情。

莫北隻能去廚房將毛巾洗幹淨,卻是一瞬間都不敢將注意力從客廳裏移開,好在溫不玨帶著小黎出來後,也就沒在做其他的事情,隻是就那樣安靜的坐在對麵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不多時,那本來還安穩睡著的溫言忽然間猛然坐起,嚇的距離他最近的小黎猛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跑回溫不玨的身邊。

溫不玨卻是放下手裏的活兒,蹙眉的看著那猛然坐起,眼睛卻沒有睜開的溫言,“又要耍酒瘋了。”

而後一瞬間,溫不玨忽然開口:“莫北,快過來。”

莫北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趕忙跑了過來,就見到這幅情形,自個兒也是嚇了一跳,正準備詢問呢,那溫言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看的方向赫然是溫不玨這邊。

這一刻看去,在溫言的眼中看到的哪裏有茫然,那是一片的清明,不帶有太多的感情,就這麼冷冰冰的瞧著她,好半天才扯扯嘴角:“你個小兔崽子,還不給老子滾過來!”

一道幹脆的話從溫言的口中吐出,其中的粗鄙也叫莫北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