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養心殿。
蕭聿已向皇帝辭行,走出大殿,背影筆直,皇帝的話一遍遍響在他的腦海裏,不讓他爭搶,他就偏要這天再遮不住他眼,這地再埋不了他心,再無可拘他之物。
走出養心殿,便看到蘇瑾站在白玉橋欄旁等他,身邊多了名婢女,隻怕是皇後身邊之人,也不點破。
直走到身邊,執起她的手,道:“讓王妃等久了,這麼長時間怕是凍著了。”說著,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蘇瑾淡淡一笑,並不掙脫,羨煞了旁人。
好像剛看到身邊之人,蕭聿問:“這婢子是誰?怎的沒見過?”
“皇後怕臣妾初為人婦,料理不好,因此派了墨笙來照顧我。”
“嗯,以後盡心盡力服侍王妃,定有賞。”
“是,奴婢謹遵王爺之命。”墨笙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小丫鬟。
回府路上,墨笙被安排在馬車外隨行。
馬車內,蘇瑾抽出被蕭聿握著的手,靠在車壁上,道:“懷王演戲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道猜謎的功底怎麼樣?”
“人人喊打處,無古不成今。”
因擔心隔牆有耳,蘇瑾把她要說的話借此說了出來,若是蕭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好辦。
“王爺不必急於回答臣妾,隻是,明天之前,臣妾希望聽到你的答案。”
到了懷王府,蘇瑾先於蕭聿撩了簾子跳下車,蕭聿帶了幾分驚訝凝著她。
回到梅園,已是將近中午,婉如看著她身後跟著的墨笙,雖有疑問,卻隻在眼裏淺淺流露,煮了茶,奉於蘇瑾。
蘇瑾喚來許嬤嬤:“這是皇後娘娘特意安排的姑娘來伺候本妃的,有勞嬤嬤,給她安插個好住,好好照看著。等下來覲見本妃。”
等墨笙走了出去,婉如放下茶具,掩好門窗,仔細看了廊下,迫不及待問:“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今日皇後留我單獨在鳳棲宮裏說話,墨笙表麵上服侍我,實際上不過是要我給宮裏傳遞懷王的消息,派了她來協助同時監督我罷。現在,姨母連我也不相信了。”
“那我們要怎麼辦?真如皇後娘娘所說嗎?”婉如憂心。
“事情已走到這一步,即使不按皇後所說,也難有出路,除非今晚有轉機。”蘇瑾喝了口茶,歎道。
這時,有下人來報,側王妃如煙求見。蘇瑾想了想,還是決定見客。
理了理妝容,蘇瑾坐在主廳玫瑰椅,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妹妹這麼晚才來向姐姐請安,是妹妹的不是了。”這嬌滴滴的聲音還真是和那晚青樓所見不同。
從門外逐漸走進一人,一身暗紅色長裙,外罩金絲薄紗,身披軟煙羅,高髻斜插珍珠碧玉步搖,戴鎏金釧,在侍婢的攙扶下,弱柳扶風。
這如煙側妃穿得如此華麗,倒不像是來請安,用......示威更恰當。
走至蘇瑾麵前,雙膝跪下,“姐姐,按民間風俗,妹妹一早是該給姐姐敬茶的,隻是昨夜裏舊疾突發,因此今日王爺便交代了臣妾晚些再來,請姐姐別見怪才是。”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若是蘇瑾因此責罰,倒是不允了懷王的命令,新婚之夜獨守空房惱羞成怒,不識大體。
當然,她蘇瑾不是如此女子,轉瞬便笑著開口:“側王妃說笑了,隻是這聲姐姐本妃還真擔不得,本宮記得如煙姑娘應是比本宮年紀大了。”